拂過潔白的梔子花瓣:“安定王說笑了。”
安定王李準也笑了一笑,他這個表弟最擅口是心非,“安定王”三個字出口,妥妥的不諒解。
“王爺事忙,如何有空來我這醉生夢死之地?熏染了王爺真是罪過了。”寧先生抬起茶杯,淺淺抿了一點,“在下還沒謝過王爺的禮物,這雪貂皮的毯子真真送到在下心窩子里了。可無功不受祿……”
“阿澤!”安定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口飲盡,把小小的杯子摜在幾案上,顯然是生氣了。
“阿澤,”他突然松了一口氣,“那件事都過去那么久了,你我都不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還看不開放不下?”
寧先生又笑了一笑,這次明顯比方才的笑和煦多了:“怎么,這茶不好喝?茶是小口品的,不是你那個牛飲一般的樣子,那樣如何品出茶好茶壞來?嘖嘖,簡直暴殄天物了。”
安定王……
好似一拳揍在了棉花上。你的拳頭氣勢洶洶的沖了來,結果人家軟軟暖暖的包裹住了你的手,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阿澤,”安定王看著寧先生的臉,“最重要的是向前看。我知道你還沒有原諒我,我也恨我自己酒后失言……你就準備一輩子守著這賭場?你好好想想,他……”
“阿忠,送客!”寧先生突然喚了一聲,“安定王身嬌肉貴,在下招待不周,失陪!”
阿忠聞聲前來,恭恭敬敬地在李準面前行了一禮:“王爺請!”
安定王站了起來,一臉沉痛:“人這一輩子,不只有兩情相悅長相廝守,還有忠孝節義家國天下。從前,你胸有抱負,鮮衣怒馬,曾立誓出相入將一展平生所學……如若他還在,一定不愿看你沉溺過往消沉度日……”
“阿忠,還不送客!”
此刻,寧先生臉上不復方才的云淡風輕,而是烏云密布。他指關節青白交加,手指緊緊握在掌心里,甚至指甲陷在了皮肉里都渾然未覺。
安定王往前行了一步:“阿澤……”
“還不滾!”
李準腰背挺直,看了寧先生兩眼,舉頭望了望屋頂,抿著嘴走了。
寧先生渾身像罩了一層寒霜,滋滋往外冒著寒氣,他抓起腿上的貂皮毯子朝地上一扔,手搭上靠椅的扶手起身欲站起來,可一個趔趄又栽在了椅子里。
阿忠急忙過來攙扶,寧先生用力將他一甩:“出去!”
阿忠只得無奈退了出去。
他一邊掩上房門一邊思量:三王爺剛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只不過一盞茶功夫怎么就惹主子生了如此大氣?主子他多溫和的人啊!安定
王真真不會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