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氣過了雨水,風里就有早春的味道了。
盡管還是冷。
柳樹的枝干開始悄然泛出青皮。
在紀巽的妙手之下,紀默的傷勢好轉很快,紀平的傷也好了很多。
自從過了上元節,王城一夕之間竟然平靜起來。
就連貓耳巷的化雨也沒有幫到紀恕查到有關江半圖的消息。
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空氣里的安靜透著不尋常的味道。
這期間,紀大堡主的傷好到七七八八的時候,紀平的傷也好了五六成,二人在一個晴朗風小的日子收拾行裝回了紀家堡。
紀恕去了谷朗住的地方幾次,有晚間也有白日。然而沒有人。
有兩次還帶了云桑,借著輕功躍到院子里,里面的陳設一如既往,唯獨沒有人。
不僅如此,名翠樓也多日不見了谷朗的蹤影。
紀恕只得作罷,除了每日作畫配色,研習化妝之術,便盡心盡力為李顯易容,以完成安定王的托付。
一時間竟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他們師兄弟練功、撿芝麻、出堡歷練的青蔥時光。
云桑則抓起包袱繼續游歷去了。
暫時不遠游,就在王城。并約定二月底再見。
偌大的王城也足夠她體會了。
阿寧繼續去源柜賭坊二樓為寧先生調理身體,不過是不用十分頻繁了。由起初的每日到隔一日,再到每隔兩日。
頗有戲劇性的是,白眉倒成了寧先生的常客。
成為寧蘭澤的??椭螅酌妓坪醭砷L了很多,比之前穩重了不少,人也忙活起來。
雖然還是會一如既往為地阿寧帶吃的,但是需要抽空了。
也算是神奇的一件事情。
二月快要過完的時候,安定王的腿終于好了起來。
收到這個消息之后,紀恕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李準回來了。
是個好消息。
不用等到暮春時節就可以去毒醫谷了!
安定王一回到王城就十分忙碌。
兩日后紀恕去安定王府辭行,李準去宮里尚未回轉。為了顯得正式,紀恕留書一封請王妃轉交王爺,說明自己有事離開王城,歸期未明。
待云桑背著包袱從王城某處回來,他們就可以立刻前往毒醫谷。
……
二月底已是楊柳抽枝,嬌嫩的柳芽在春風里一天一個樣。柳芽一長,春天的腳步就加快了。
轉眼二月過完,三月風才是最擅梳妝。
此時,紀恕已經走在去毒醫谷的路上。
云桑不會騎馬,因此一行人除了紀恕與紀默騎著馬之外,他們還趕了一輛馬車,馬車里既能坐人又能載物。也是方便。
“云姐姐,毒醫谷離王城多遠?”阿寧坐在馬車上問。
“我也不知?!币贿叺脑粕?雌饋碛行┛鄲溃种割^算了算,可惜算不出來。
蘇豆蔻充當了臨時馬車夫,韁繩搭在手邊笑道:“怎么,你從谷里出來到達王城走了十多天,知曉每日行進的里數,卻不知統共多少里嗎?”
“說實話,”云桑有些臉紅,“我整日在谷中,爬山上坡也好,趟溪涉水也罷,也就那么多路,早走滾瓜爛熟了,可也沒人告訴我是多少??!”
“要是眉哥哥在這里就好了。”阿寧頭伸出窗外,看著路邊一簇簇不知名的小花,語氣里帶著一種自豪,“他算術最是清楚明白,這樣的問題不消一時片刻就能解決。”
前方騎馬的紀恕撥轉馬頭跑過來,看著車夫蘇豆蔻十分瀟灑盡責,給她比了一個大拇指,蘇豆蔻了然地對他揮了揮手。
紀恕提高聲音道:“姑娘們,前面有一條小河,我與師兄商量了一下,不如稍作歇息?”
阿寧聽見了,喜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