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與火,沖突與鮮血中司幽蟲在重生。
紀恕與豆蔻在靈魂的震撼中看到幽谷深處飛起來的光點越來越多,越聚越密。
原來,這就是司幽蟲生與死的距離與蛻變。
短短五日的壽命結束之后,以這樣匪夷所思的方式回來。
充滿了濃墨重彩。
“司幽蟲不會每一次都這樣重生吧?”蘇豆蔻看著眼前的慘烈情狀,“這,未免太慘烈了些。”
“不會。”紀恕果斷搖頭,“每次都這樣恐怕這些動物早就滅絕了。這——”他指著谷里還在彼此撕咬的動物,“這樣瘋狂一定是受了刺激。”
是什么刺激的呢?
蘇豆蔻緊抿著嘴唇。
起初她懷疑是司幽蟲的致幻能力導致的群狼發瘋,可現在她又不確定了。
“是翅膀上的金粉。”紀恕緩緩道,“能使人陷入幻境之中而不自知的,是司幽蟲翅膀上的金粉。”
蘇豆蔻腦海里閃過手指碰到司幽蟲翅膀的情景。
一點點,一閃而逝。
那些金粉有很強的致幻能力,所以當初豆蔻只是碰了一下那只蟲子的翅膀,翅膀上撒下的一點點金粉就讓她不知不覺之中中了招。
這些美麗的小蟲子既蠱惑人心也奪取人命。
就像火紅的玫瑰嗅起來幽香,不防之下也能刺傷人手。
“怎么可能呢?”豆蔻不能理解,“這么多動物,分布在不同的山頭,哪里來的那么多金粉?”
“這是個好問題。”紀恕此時說不上來是什么心情,“在我們來之前,這里一定發生過什么,或者說,它們遇上了風或者雨,這些不可違抗的自然之力將司幽蟲翅膀上的金粉吹落了,沖刷到了泥土和水源里,動物們接觸到之后自然而然循著司幽蟲留下的痕跡來到了這里,剛好趕上大批司幽蟲死。”
司幽蟲冢,既是司幽蟲的葬身之地,又是它們的新生之所。
如此看來,再兇猛的野獸也躲不過小小司幽蟲的魅惑。
或許,司幽蟲才是這片司幽山的主宰吧。
令人驚奇的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司幽蟲飛起來,那些廝殺成一團的動物們居然逐漸恢復了理智一般,奇跡般停止了廝殺和怒吼。
死了的已死;
傷者哀嚎著拖著殘軀試圖逃離這片血流成河的狼藉之地;
幸存者,也在短暫的愣怔過后驚恐地竄逃了。
原本應該沉穆的司幽蟲谷此刻布滿斷臂殘肢和痛苦的嗚咽。
還有那經久不散的,無論如何也讓人忽略不掉的血腥氣,無聲地訴說著之前的纏斗是如何的激烈。
“是我錯了,”紀恕言語有些哀傷,“我本就不該來這里,我們在這里才是多余的。”
自然有它本來的樣子,關鍵時刻誰也插手不了。
就像他們,帶著少年的好奇和豪情來到這里,可面對動物之間的廝殺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幫不上忙,更不能阻止。
“不關你事。”蘇豆蔻拉住他的手,“我們只是旁觀者,能保護好我們自己就是老天給予的最大報償。你應該開心才是。”
紀恕細細嚼了嚼蘇豆蔻的話,發現她說的很有道理。
誰活著都是上天的賜予。
面對這種賜予,接受才是最大的報答。
……
與此同時,毒醫谷。
紀默站在谷里一處搭起的藤架上,雙手背在身后,仰頭望月,狀若沉思。
事實上,他確實想了許多事情。
“子時都過了,你還不睡?”
紀默垂了垂眼眸,風吹著他披在后背的發絲。
聽到身后聲音他并沒有回頭。
云桑一步步踏著木梯上來,朦朧月色下,她發現紀默站立的身影有些單薄。
“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