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不也沒睡么?”
答非所問。
“我么,”云桑語氣輕快,“客人都還沒歇息,我這個谷主豈能忍心?今夜晚月色倒是正好,適合惦念。對不對?”
紀默復又抬頭望月。
“你不用擔心?!痹粕捨克?,“紀滅明福大命大,蘇豆蔻古靈精怪,個個都不是好相與的,等著他們平安回來就是了。”
紀默:“……”
“不好相與”居然還能這樣用。
“你是不相信紀滅明,還是不相信蘇豆蔻?”云桑與他并肩而立,“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紀默想說其實他都有些不相信。
雖說小時候經常在玉嵐山攀爬、玩耍,但是,司幽山不一樣。何況在山中最是怕迷失方向了,萬一……
他不敢想。
“沒有萬一?!痹粕:盟萍o默肚里的蛔蟲,看著他時而糾結時而苦惱的表情,把他的心思猜了出來,“別忘了紀滅明身上帶有羅盤針。再說他是從戰場上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別小看他!”
紀默苦笑一聲:“司幽山,你深入過么?”
云桑一愣:“那倒沒有?!?
可她從小在山里長大,不覺得這山多可怕。
云桑:“你想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
“你腰疼嗎?”
“不疼啊。”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云桑連忙睜著無辜的雙眼,張開手指遮住了嘴。
紀默好像變壞了。
……
月色漸落。
凡被火舌舔過的司幽蟲谷冢里已經一片焦土。
至于谷中更深處是什么樣子,紀恕與蘇豆蔻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們迫切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一處歇息的地方。
折騰一天,這會兒終于放松下來,著實覺得格外疲累。
二人緊了緊包袱,在附近還算干凈的地方找了一個背風的角落,燃著了一堆火,靠背睡了。
似乎也不用擔心那些元氣大傷的獸類們的襲擊了。
兩三多時辰過后,當山中早起的鳥兒唱響第一支歌的時候,他們還沒有睡醒。
身前的火堆已經燒盡。
當越來越多的鳥兒加入清晨的合唱,紀恕終于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摸了摸懷里一個物什。
當他的手明顯地觸到一團柔軟的毛發時,他心里咯噔一下,猛然睜開了眼睛,徹底清醒了。
原來他手心里的那團毛發是蘇豆蔻的頭發,而蘇豆蔻本人,正曲著兩條長腿大咧咧靠在他的懷里。
本來他還不忍心將她叫醒。
可他胳膊剛一動,她就醒了。
紀恕下到谷里撿了一只死于昨夜沖突的完整兔子,簡單處理干凈了,重新升起一堆火烤了。
幾日來,他與蘇豆蔻第一次補充了肉食,體力也隨之充沛起來。
解決完早餐朝陽才剛剛冒出一點頭。
埋了火堆的灰燼,今天又是一個攀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