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紀恕叫了一聲。
疼痛一股腦涌上來,充斥著腦門。
“我看看!別動!”蘇豆蔻小心翼翼掀起紀恕左大腿外側的衣服。
覆蓋的衣服已經破爛了,上面滲著血跡。
被狼咬了一口的地方霍霍地疼著,一突一突地。
“看來,它真是餓極了,”紀恕腦門上汗岑岑,“這一口絲毫沒留情。”
“怪我。”蘇豆蔻低低地垂著眉頭,檢查他腿上的傷口,甚至連羞恥都顧不上了,“若不是為了救我你怎么能被它咬了。”
衣服下大腿側的那塊肉被咬的狠,血肉模糊地在腿上掛著,差一點就咬掉入了狼腹。
蘇豆蔻當機倒吸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打著顫:“這么嚴重!怎么辦?”
“這不算什么。”紀恕笑著安慰她,“小傷,甚至都談不上傷筋動骨,很快就好了。不過,還是要簡單處理一下。”
他說的云淡風輕,仿佛在說著別人家無關緊要的事情。
之后他在蘇豆蔻看不見的當口咬緊牙關,艱難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蘇豆蔻雖是個可靠放心、值得信賴的姑娘,可這次因為受傷的人是紀滅明,她膽子縮了。
但他的話還是讓蘇豆蔻鎮定不少。
“怎么處理?”她問。
“要清洗傷口……”紀恕坐在那里有些狼狽,有些體力不支。
“哦哦,我明白。”蘇豆蔻仿佛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你別說話,歇一會兒,交給我。我來。”
她從包袱里掏出裝水的皮袋,上手就要麻利地揭掉封口的木塞子。
“慢!”紀恕攔住她:“我們的水不多,省著用尚且不夠,不要浪費了。”
他剛剛咽下兩粒云桑給的解毒丸——被狼咬不是小事,大意不得。
蘇豆蔻手一頓,對上紀恕的視線,眼圈有些紅:“你都這樣了,還……”
“聽話,”紀恕按著她的手,“比這厲害的傷我都見過,這真不算什么。你看,我們身邊有些綠草,把它們的葉子揉碎了,里面的汁液正好用。”
蘇豆蔻瞥了一眼那些草葉,硬硬的。
……心一橫,她要揭開木塞的手不停:“那不能用,你就別管了。”
紀恕看她賭氣的時候抿緊了唇角,不由笑了,阻擋她的手稍稍用了力:“放心吧,這些都是普通的草,一點毒都沒有,安得很。”
他雖然不學醫,但跟著義父那么多年,簡單的草和草藥還是能認的。
……
“啊——!”
剜心的疼。
紀恕一下子滿頭大汗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滿室明亮。
這是白天!
他睡著了,做了個夢。
還是噩夢。
原本早膳之后他服了解藥,之后在豆蔻的陪伴之下出去散了步,沿著老毒醫開采的藥田多走了一會兒,心情頗為舒暢愉悅。
今日已經是老毒醫為他解毒的第二十天。
還有十天他身上“六親不認”的毒就能部解了,光是想想就讓人雀躍。
散步回來他有點困,遂躺下歇了一會兒。
不成想,他又做噩夢了。
上次做噩夢是在浴桶里泡澡。
還是那只狼。
紀恕擦掉頭上的汗水,因為緊張,手指都是軟的。
夢中那種緊密的疼如影隨形。
真實!切膚!
切膚之痛莫過于此!
他摸了摸左大腿外側那一塊,還在疼。
似乎是蘇豆蔻手指捏著揉碎的草葉,仍在為他擦拭傷口時的那種疼。
甫一碰觸就疼得撩心。
又似乎是他握著的匕首貼著腿上的汗毛,鋒利地劃進了皮膚——起初是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