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斗志,略感意外。她又問道“你們出去嗎?”
這對話可以說是怪異了,但謝憐還是心平氣和地與她交流,道“想出去。可這四周設了陣,沒法出去。”
那國師聽了,走到罪人坑的一面高墻面前,伸手在墻面上點劃了一陣,回過頭來,道“我打開了。”
“……”
這也太好說話了。
謝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正在此時,上方傳來一人的聲音,遠遠地道“下面有沒有人?”
是扶搖的聲音。
謝憐似乎聽到身旁的三郎嘖了一聲,他立即抬頭,果然看到一個黑衣的人影在朝下望,他喊道“扶搖!我在下面!”
喊完,他還招了招手,扶搖在上面道“怎么還真在下面?下面有什么?”
謝憐道“這……下面有很多東西,要不然你自己看看吧。”
扶搖似乎也覺得聽他說不如自己看,于是“轟”的一聲,放了一團大火球,向下擲去。霎時,整個罪人坑底被團火光照得亮如白晝,謝憐終于看清了,他站的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
四面八方包圍著他的,是堆成了高峰的尸山血海,無數半月士兵的尸體重重疊疊堆積著,黝黑的臉孔與手臂,雪亮的鎧甲,紫紅的血。而謝憐足下所立之處,是整個罪人坑底唯一一片沒有尸體的空地。
這些,全都是在三郎跳下來后,在黑暗之中,一瞬之間做的。
謝憐再次回過頭,去望身旁那少年。
方才在黑暗中,他隱約看到三郎似乎忽然更高了些,一些細微之處也有微妙的不同,然而,此刻,在明亮的火光之下,站在他身旁的還是原先那個俊美的少年,見他望來,微微一笑。謝憐低頭去看他的手腕和靴子,果然也同原先一樣,沒有異常,心中明白。不過,扶搖來了,藏著也好,以免多生事端。正想著,只聽一聲悶響,扶搖也跳了下來。
謝憐道“你不是在照看那商隊的人嗎?”
扶搖剛下來,還很不習慣坑底的血腥之氣,皺眉以手扇了扇空氣,淡聲道“等了三個時辰也不見你們回來,想是出事了。我畫了個圈兒讓他們待著,先過來看看。”
畫個圈兒自然是指防護圈,但謝憐還是一聽頭就大了,道“畫個圈支撐不了多久的,你這么一走,他們難免疑心被丟下了,出圈亂跑如何是好?”
扶搖卻是不以為然,道“人想找死,八匹馬也拉不住,不怎么辦。這兩個是怎么回事?都是誰和誰?”
他十分警惕地防備著坑底的另外兩人,但很快發現刻磨被打得渾身是傷,趴在地上動彈艱難,那半月國師則耷拉著腦袋悶聲不吭,面露意外之色。謝憐道“這位是半月國的將軍,這位是半月國的國師,現在他們……”
話音未落,刻磨忽然一躍而起。
他趴了這么久,終于蓄足了力氣,大喝一聲,站起身來,一掌打向半月國師。
一個彪形大漢打一個小姑娘,這樣一幕,若在以往,是不可能發生在謝憐面前的。然而,刻磨有著十分充足的去恨國師的理由,國師分明能躲,卻也沒有躲,旁人恩怨,謝憐也不好介入。刻磨對國師道“你的蝎尾蛇呢?來啊,你讓它們咬死我!快,也給我個解脫!”
國師像個爛娃娃一般被他摔來摔去,悶悶地道“刻磨,我的蛇不聽我的話了。”
刻磨啐道“怎么不把你給咬死!”
國師低聲道“對不起,刻磨。”
刻磨道“你真這么恨我們嗎?”
國師搖了搖頭。刻磨卻是更怒,道“那么你恨誰,你就找誰去報仇!你是國師,你要殺誰,你說一句,我不會幫你殺嗎?!你為什么跟人串通害我們!”
他越說越恨,一把抓住了國師的頭發。扶搖見他們越打越狠,而且還是單方面地毆打,皺眉道“他們在說什么?要不要上去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