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靈,使至他時常束手束腳,十分煩惱。好在謝憐也有不少對策,他不假思索,頭也不回,出手一推。前方人等覺察地上影子隱隱晃動,疑惑地轉身。下一刻,戚容便慘叫了起來“太子表哥——”
謝憐這一把,竟是將自己的神像給推倒了!
那仗劍執花、溫文俊美的黃金像將傾不傾,緩緩向一邊歪去。戚容一臉仿佛見到親娘上吊踢凳子的肝膽俱裂,完全顧不得郎英了,狂奔過去死死抱住那神像大腿,頑強地頂著,撕心裂肺地道“你們這群廢物都在等什么!快幫我扶住他!別讓太子表哥倒了!!他不能倒?。。。 ?
他撕心裂肺,謝憐卻神色泰然自若地與他擦身而過,邁出了太子殿,風信和慕情簡直臉都裂了。半晌,風信才道“殿下!那可是你的神像!”
倒像這種事,兆頭不好,多多少少會有點忌諱。這樣自己推了自己神像一把的神官,可真是聞所未聞,三界奇葩。謝憐道“一大坨金子而已。不這樣他們的注意力才不會被轉移。你們去壓著那黃金像,別讓他們抽出身來,我去會會這個人?!?
風信和慕情雖然無語,卻只能聽命,站到神像旁邊,一人伸了一根手指壓著神像。他們只需要使出這點力氣,便足夠了,數人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扶不起來,只能勉強僵持,咬牙切齒地道“……不愧是真金,斤兩真足!”
而跌坐在外頭的郎英見一群人不再理他,盯著那金光璀璨的神像看了好一會兒,兀自從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灰,背著行囊跑出去了。謝憐跟在他身后,等他跑出了好一陣,進了一座郁郁蔥蔥的樹林,四下望望,才在一棵樹下坐著休息了。謝憐則躲在樹后,隨手捏了個訣,化了一個白衣小道的形。
化了形,他上下看看,確定沒有破綻,一甩拂塵,正在想如何出現才不突兀,卻見郎英蹲到樹旁的一個水洼之邊,埋頭用雙手在地上刨起了坑。
“……”
這青年雙掌寬大,一掌鏟下去,即寬且深,刨起坑來泥土飛揚,仿佛一條精瘦的黑狼狗。謝憐正奇怪他為何忽然挖坑,卻見他在褲子上擦了擦泥土,便用手在水洼里舀了一捧水,送到嘴邊。
見狀,謝憐躲不下去了,連忙走了出去,攔下他的手,從袖里乾坤中取了一只水壺,遞給他。
郎英已經含了一口水洼里的水,鼓著腮幫子咽了下去,望著這突然出現的小道士,不奇怪,也不推辭,接過就喝,咕咚咕咚,一口就全都下去了。喝完才道“多謝?!?
既然已經突兀地出現了,謝憐也不講究什么自然的開場白了。他盡量把拂塵甩得仙風道骨、值得信賴,道“這位朋友,你從哪里來,要往哪里去?”
郎英道“我們從永安城的郎兒灣來,本來是要到皇宮去。現在我改主意了,不去了?!?
謝憐一怔,道“我們?”
郎英點了點頭,道“我們。我,和我兒子?!?
謝憐越發糊涂,心里卻微微泛起一層寒意。只見郎英把背上行囊解下來,打了開來,道“我兒子。”
他背上行囊里裹著的,居然是一個小兒的尸體?。。?
那幼兒身形極小,看來不過兩三歲,面色發黃,臉頰下凹,腦門貼著幾根稀稀拉拉發黃的細毛,還長著一些痱子。小臉蛋憋成一個奇怪的表情,看起來要哭不哭的,難受極了。眼睛已經閉上了,嘴卻是張著的,但是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謝憐瞳孔驟然縮小,心神大震,說不出話來。難怪他一直感覺這青年有股神氣不對勁。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就是覺得不似常人。說話、做事,仿佛完全不考慮后果,橫沖直撞,不顧頭尾。現在看來,這個人,哪還有什么后果還需要考慮的?
郎英給他看完了兒子,又把孩子裹了回去,仔仔細細掖好了邊角??粗麑W⒌纳袂閯幼?,謝憐心中一陣難受。他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小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