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巖石,緩了些,覺察對方退了兩步,忙道“等等,別出去!”
他說什么這少年士兵都立即照做,當即定住。謝憐道“你割一小縷我的頭發下來。我有用?!?
那少年應聲伸手。然而,黑暗中視物不清,謝憐長發又都整整齊齊地束在身后,他沒能一下摸準謝憐的頭發,卻是不小心碰到了謝憐胸口一片肌膚,滑膩柔韌,一層薄汗,一沾即滑。謝憐原本就忍得難受,這少年碰的也太不是地方,胸口登時仿佛有一陣電流躥過,酥麻之感波及全身,低低一聲呻|吟。
剎那間,洞內兩人全都僵硬了。
而洞外那群花妖恨不得豎起耳朵扒著聽,哪里會漏過?都嘻嘻地道“啊喲,里面這是在做什么呢!”
“臊死人啦。”
“不敢聽啦。”
當它們在嘲笑自己忍得辛苦,謝憐咬牙道“你們……!”
聽他動氣,那少年士兵也忙不迭撤了手,不敢再碰。謝憐自然不是對他咬牙,在他眼里,這小兵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想著大抵是怕冒犯了他,謝憐柔了語氣,道“別慌,你繼續,別理它們。”
對方啞聲道“是?!笨墒?,似乎也心慌了,半天也沒碰到該碰的地方,碰一下發現錯了就縮手,最后只好順著謝憐胸口一路胡亂向上摸去,只酥得謝憐苦不堪言,恨不得后腦往洞壁上狠狠一撞,暈過去算了。終于,那少年摸到謝憐顫動的喉結,往后探去,捉住了他一縷發絲。他只握住了極細的一縷,小心翼翼拾劍一割,立即道“殿下,好了!”
這時,謝憐又來了一些力氣,手也能抬起來了。他道“把手給我。”
那少年舉手。謝憐從他手中取了那細細一縷長發,胡亂在他一根手指上打了個結。那少年愣了好一會兒,顫聲道“殿下,這是?”
謝憐嘆道“花妖香氣要進入第二重了,我得借你的劍一用,待會兒有任何東西想傷你,你就舉起這只手,可護身保命?,F在,快出去吧。”
半晌,那少年士兵退出了山洞。那群花妖起哄道“出來啦?”
“總算出來啦?!?
“把咱們擋在外面,你自己卻進去了。小朋友,你這事可做得不厚道了!”
與此同時,謝憐感覺有更多的力氣涌上四肢了。他深吸一口氣,右手抓住那少年士兵留下的破劍,定定心神,舉劍,在左手胳膊上一劃。
霎時,猶如撥開面前迷霧一般,五感微微清明。
果然如此!
謝憐左臂鮮血汩汩橫流,心中卻仿佛在兵荒馬亂間抓住了一線生機。
溫柔鄉之香氣,使人心浮氣躁,喚起人沉睡心底的欲|望。以往壓抑的越嚴重,吸入香氣之后,反彈便會越厲害。而謝憐以往壓抑的,除卻“情|欲”,便是“殺欲”了。
這個“殺欲”,不能是殺妖魔鬼怪。因為妖魔鬼怪他從前也殺過不少了,談不上壓抑過。“殺”的對象,必須是人,或者神,如此,才會有“犯禁”之感。進洞之前,謝憐為了設陣劃了自己一劍,當時見了血,所以對溫柔鄉起到了緩解作用,因為殺傷自己,也是殺傷。
說到底,“情|欲”和“殺|欲”,都是攻擊性極強的欲|念,甚至謝憐也聽過,有人認為二者本質上是一致的。那么,以此為據,就可以找到一個替代的法子,度過眼前的難關了。
確定了這一點,謝憐毫不猶豫地又是一劍劃在左臂上,每劃一劍便覺神智清明幾絲。正心下大喜,卻不知是不是那溫柔鄉的妖氣在體內作怪,在“殺|欲”得到滿足的瞬間,謝憐體內突然涌出一波洶涌的快意。
這一波酥迷的快意席卷了他從頭頂到足尖的每一寸角落,輕而易舉地打破了他方才苦苦抵御多時建立起的壁壘,待謝憐意識到時,他已經輕吟出聲了。
如果不是山洞里只有他一人,謝憐根本不敢相信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