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金鎖的震動陡然增強。
那是森林的方向,對著孤島深不可測的中心地帶。師無渡凝神道“青玄眼下就在這島上。”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森林走去。裴茗自然隨行。謝憐想了想,既然風師地師在這島上,并且風師疑似受傷流血了,還是先找到他們再說,道“二位大人,森林里有小鬼潛伏,留神暗箭偷襲。”
花城也跟了上來,謝憐原本想去拉他的手,但想起方才自己在棺舟中極不像話的失態,伸出去的手又情不自禁一縮,最后,拉住了花城的袖子,不敢多看對方臉上神色。裴茗卻頻頻回頭,看得很起勁,道“血雨探花,太子殿下,你倆可真是如膠似漆。你一個鬼王就這么光明正大地跟我們走,也不避嫌么?”
謝憐從容地道“裴將軍說的什么話?這種情況下,他跟上來才是避嫌。否則要是二位大人遇到危險,又懷疑是他背地做了什么,他怎么說的清?”
裴茗道“做到絕這個份上了,他在不在我們眼前有什么區別?使個分|身術不是輕而易舉嗎?”
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破風之響,裴茗一舉手,握住一支暗箭,道“果然有東西,好險!水師兄,小心……”
一句未完,又是“嗖嗖嗖”,七八只暗箭朝他飛來,叮呤當啷,裴茗舉劍掃落一圈,納悶兒道“這是干什么?”
師無渡哈哈道“裴兄,你還是自己小心吧!”說罷,加快了步伐。
若只是潛伏在暗處放放冷箭,倒也不足為懼,只是煩人得很,裴茗不耐之下,踏平了灌木叢,不多時,拎出了幾個小鬼,道“你們膽子大得很啊?”
那幾只小鬼長得面黃肌瘦,只是最低等的小嘍啰,給他拎在手里,被這將軍嚇得縮成幾個球,不住求饒。畢竟是別人家里看門的,抵御外來者入侵也無可厚非,裴茗恐嚇了幾句便放走了。但后來又遇到格外歹毒狡猾的,他就索性抓了捏成球,在手里拍著走。四人在密密的森林中分林拂葉,行了不知多久,師無渡手中金鎖的共鳴越來越強烈,最后,他們終于來到森林中央的一片空曠地帶。
森林的中心是一片湖泊,四人朝那處走去,忽然,裴茗道“血雨探花,你再開玩笑,我可沒法忍了。”
花城和謝憐都望他,然后對望。裴茗皺眉道“要打就堂堂正正約戰,裴某可與那三十三神官不是同一路,未必怕你,時不時推兩把可沒意思。”
花城挑眉道“哥哥,你要相信,與我無關。”
謝憐道“裴將軍,他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的。”
裴茗懷疑道“是嗎?”
謝憐警惕起來了,道“當心是這島上其他東西在作祟。”
裴茗不說話了。這時,師無渡放慢了腳步,道“在這里。”
那長命金鎖在此地的共鳴是最強的,說明師青玄就在這里,近在咫尺之處。但是,這里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一個湖,沒有別的東西了。裴茗道“莫不是地下有地宮?”
師無渡凝望水面,謝憐道“也有可能,在水底。”
然而,這黑水島上的湖,可不能隨便亂下,下去了說不定就上不來。那湖面平靜不起一絲波瀾,猶如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著高懸于夜空的慘白月亮,無星無云。四人沿著湖岸邊緣走了一圈。謝憐正在思索,該如何一探湖底究竟,猝不及防,一聲慘叫劃破夜空。
走在最前的是師無渡,走在最后的是裴茗,前方三人齊齊回頭一看,慘叫的是裴茗路上抓來的那只小鬼。它瘦骨嶙峋的身體立在地上,頭顱消失不見,脖子里黑血噴起近丈之高,腦袋飛到了空中,正在尖聲大叫。謝憐道“裴將軍,你干什么突然殺它?”
裴茗卻道“不!”話音未落,他身形一沉,單膝落地。花城笑道“也不必行此大禮?”
然而,裴茗的神情卻是愕然至極,喝道“水師兄,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