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擺了不少酒壇子,雜亂無章卻并不顯得如何臟,倒是與酒館的簡陋也算相得益彰了。
蕭風一邊左右四顧,欣賞這雜亂的環境,心中感慨這店家也是個妙人,一邊帶頭往柵欄方向走。
冷不丁一側突然慌慌張張跑來位讀書人。
柵欄入口本就不寬敞,那讀書人又跑得急,險些與蕭風撞個滿懷。
幸好蕭風雖心不在焉,反應卻并不慢,麻利地閃到了一邊。
再抬頭時,卻見那讀書人竟連理都不理蕭風,頭也不回地徑直入了酒館。
蕭風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卻也未想計較什么。只是在看著讀書人進入酒館的背影時,其眸中曾有疑惑之色一閃而逝。
于逸深深看了那讀書人的背影一眼,本就沒有什么表情的木頭臉更加冰冷。
靈動的眸子轉了轉,蕭風拉住即將張口罵人的李云,沖其搖了搖頭,又轉頭沖于逸微微搖頭。之后,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般,蕭風若無其事地走入了酒館,隨意找了個可以容納三人的空位置徑直坐了下來。
李云見蕭風不愿與那人計較,也只能悻悻閉嘴,惡狠狠瞪了那讀書人的背影一眼后,也跟著蕭風坐去了空位置上。
于逸本就以蕭風馬首是瞻,自然也沒什么異議。
酒館中人來人往,喧囂雜亂,拼酒聲、劃拳聲、吆喝助興聲一波接了一波,一點也不比鬧市安靜多少。
李云一臉挑剔地東瞅西瞧,顯然十分不習慣在這種地方用膳。
于逸眉頭緊皺,一副恨不得快點離開的模樣。
倒是蕭風表情淡然,嘴角含著笑意,想來應該覺得此處有趣得很。雖然他本身性格喜靜,不可否認的是,人多而喧鬧的地方,總會讓人生出莫名的真實感,讓人輕易便可看到人生百態,故對蕭風來說,酒館中往來的雖只是販夫走卒,可行人各色各異,便如另一類人生百態,好不熱鬧;又如久經靜而偶爾賞動,便如‘久不見新奇,而今忽見之,’分外有趣。所以此時的蕭風十分愜意地一邊聽李云點菜,一邊欣賞的這幅喧囂之景,只覺得有趣極了。
安靜而耐心地看著酒館中的喧嘩,蕭風視線中突然出現一人。
那人一副儒生打扮,此時正在與掌柜的說著什么,手中還不停比劃著,似乎是在問個什么東西,正是那個差點與蕭風撞個滿懷的讀書人。讀書人看似落魄潦倒,卻仍給人一種儒雅斯文的感覺,自然而然便讓人覺得舒服親近,覺得非凡。
蕭風略略掃了那讀書人幾眼,更加確定心中想法,嘴角微彎,伸出手指輕扣了幾下桌面,沖于逸半開玩笑道:“于叔,幫我教訓個人唄。”
于逸微微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那讀書人有問題?”
蕭風淺淺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將手在兩人眼前晃了晃,“自己看。”
于逸二人愣了下,隨即反應了過來,四道犀利的眸光立即直愣愣向柜臺方向射去。
武者的視力本就極好,更何況酒香館并不算特別大,三人的位置距離柜臺也不算特別遠。故即使是手上的繭這點細節,兩人亦能看得清清楚楚。
不多時,兩人收回目光,似懂非懂地看向蕭風。
蕭風見兩人迷迷糊糊,壓低聲音解釋道:“那人明明是個讀書人,手掌中怎會生出如此多繭來?如果說是家境貧困,因生計所致,雖是說得通,可是不是太辱沒讀書人的斯文了?”
世俗界自千年前三分天下,如今已和平近千年。經濟政治迅速發展,讀書人的地位亦逐漸提高,重文輕賈、重文輕武,重文輕農幾乎根深蒂固。故對于大多數讀書人來說,‘嗟來之食不可食,書生骨氣不可棄’幾乎成了本能。簡單的說就是,對于大多數讀書人來說,就算真的餓死,也不會因生計問題而損了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