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疾行,行了半日,遇見了離開轱轆部落的第一批人。
一群見馬車駛來便疾追而來的白衣人,為首的是個斷了一臂的中年男子。
只是讓蕭天清幾人面面相覷的是,那群人也不知怎么想的,跑了一大半路程后竟自個兒又調頭回去了。
走時比來時還快。
幾人茫然了會兒,沉默了片刻,便沒忍住笑作了一團。
而在遠處,那伙白衣人中,那斷了一臂的中年男子卻見馬車沒追來長長松口氣,又面色變得陰郁。
他從來不懷疑自己對雪女對門派的忠誠,可前幾日他捂著斷掉的手臂傷口狼狽與圣主說明情況時,圣主卻只是皺著眉頭讓自己退下,直到現在也沒給出答復。
那個明顯比圣子圣女們還要尊貴的少年是誰,難道自己身為門派的頂尖戰力也沒資格知道嗎?
馬車又行兩日,無波無瀾駛出了北倉原。
出了北倉原,再往外是一片農田村落。
逢秋收與冬寒之際,北倉原的馬匪總會出來劫掠一番,所以北倉原附近并不存在縣城。
一伙人便隨意找了個村落落腳。
村落名為吉陽村,百余人口,民風淳樸,因近日江湖人四方而來,收留了不少江湖來客。
“咕咕咕咕!”估計是從未見過外面這幅壯景,看著夕陽西下下的金黃農田,還是禿毛旳白鳥站在蕭風肩上蹦蹦跳跳,興奮地直叫。
“小聲點。”蕭風摸了摸耳朵,抬手戳了白鳥一下,嘀咕了聲。
“咕!”白鳥又低叫了聲,立即聽話老實下來,只是小眼睛仍嘀溜溜亂轉。
“公子,你這是什么鳥啊?怎么都七八天了還不見長毛?”安穆琳抬手也想戳白鳥一下,只是被它一下子閃了開來,撇了撇嘴問。
遠離了轱轆部落后,蕭天清便不再叫蕭風名字,而是又換回了公子,因為瘆的慌,并向安穆琳解釋蕭風與他并非什么兄弟,部落中那般喊是為了方便些。
安穆琳不算太理解,不過對此也沒覺得是受了騙,只是覺得蕭天清喊蕭風公子,她若直呼蕭風名字,好像就不是同自己的蕭哥哥一個輩分了,便也隨了蕭天清喚蕭風公子。
蕭風對于別人怎么喊他一直是隨意,安穆琳喊什么他便應什么,反正是叫他的就沒錯了。
“雪雕吧。”蕭風眨眨眼,不確定回答,“可能是生了什么病。”
“雪雕?”安穆琳也眨眨眼,轉頭看向一旁青年,“有這么小的雪雕,蕭哥哥?”
“不知道。”蕭天清搖搖頭,隨意說,“公子向來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習慣就好了。”
蕭風轉頭瞥了蕭天清一眼,抬手彈了下白鳥的喙,“天清今晚記得倒掛房頂。”
“咕——唧唧。”白鳥被彈得蹦跳了幾下,不過一點不惱,小腦袋順勢在蕭風手上蹭了蹭。
“啊?”蕭天清怔了下,又反應過來,怪叫道,“不是吧,還來?”
這兩天,蕭風可是整了他不止一次了。動不動讓他追馬車,倒掛馬車上,要不就是抱著馬肚子顛千余里,反正怎么折騰人怎么玩。
若不是真心虛,再加上蕭風一直在外面陪他淋雨,蕭天清早就不要什么形象跟蕭風討饒了。
蕭風有點哭笑不得看白鳥,隨口道:“你讓我多浪費了六天時間,現在才兩天,急什么?”
“六”蕭天清一下子瞪大眼,又可憐兮兮,“公子,您不是認真的吧?”
“你猜。”蕭風沖他笑笑,不再理會他,轉頭沖張冉道,“前輩,出了北倉原,準備去哪兒?”
恢復了本來面貌的老人正在悠閑摳腳,聞言白了蕭風一眼,“小娃娃,用你管?”
蕭風無奈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