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深,已是近子時的光景了。
梨園里一片安靜,幾個年輕人的屋子也已熄了燭火。
“霜寒這兩個日也不知在忙什么,竟一點影子也沒有。”蕭風一邊想著心事,一邊沿走廊而行。
走沒多久,走廊到了盡頭,蕭風便順著青石板路拐向剩余幾間空房方向。
此時,一間房間還燃著燭火,是蕭風一天前暫住的房間。
他的房間被許天望占了,他自然不會再在那兒住,只是心中有些琢磨,明天是不是該將許天望趕回他房間。
蕭風腳步微微一頓,笑了下,往燃著燭火的房間走去。
還沒敲門,房內之人便先一步給蕭風開了門。
“那小伙子醒了?”
開門的是歐陽子。
這幾間房間的環境要差些,不過在蕭風這兒一般是先到先得,而且歐陽子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性子,又圖個清凈,那邊差一間房,他便索性選在了這里。
只是他說要守著蕭風,自然是要同吃同住守著的,所以蕭風暫住這兒,他便也暫住在了這兒。
只是昨天他給少年下完針后就笑了下,然后少年就笑瞇瞇說去看個朋友再沒回來,也不知這算是誰的房間了。
不過,歐陽子也沉得住氣的,蕭風一整天沒回來,他只瞅了眼便自個兒回來了,什么也沒說,更沒讓蕭風跟回來。
“嗯。”蕭風微笑點點頭,“爺爺猜到了?”
“那是,也不看看爺爺是誰。”歐陽子摸了把山羊胡,又一把將蕭風扯進屋子,伸手給蕭風探脈,“行了,先別打迷糊眼,爺爺看看你什么情況了。”
“我今天看了一天書,乖得很。”蕭風笑瞇瞇說。
“嗯,是沒什么問題。”歐陽子滿意點點頭,只是眼神中有淡淡遺憾。
放開蕭風手腕,又將房門闔好,歐陽子點了下蕭風腦袋埋怨道,“針灸完不能亂動的,你不知道嗎?怎的就不老實呢。”
蕭風眨眨眼,可當時您也沒攔我啊。
歐陽子見蕭風一點不心虛,也不尷尬,拉著蕭風坐下,還熱心給蕭風倒了杯清茶,“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受些了?”
“除了渾身又酸又脹又痛,沒什么不舒服的。”蕭風微笑說。
“這是正常反應。”歐陽子干笑了下,“這針就這樣,過兩天就沒感覺了。”
“是。”蕭風認真點點頭,一本正經道。
歐陽子給蕭風施的針法為‘蘊靈止穴針’,是他當初江湖稱神的原因之一。
簡單的說,是施針引真氣蘊養周身大穴,將體內毒藥逼至大穴附近,后以真氣鎮壓,以此來舒緩身體其他部分的壓力。
對蕭風如今情況最是有用。
只是,這般做也不是沒有副作用。
首先,真氣會消耗,可碧寒不會減少,如此封穴便只能是權宜之計。
其次,人之大穴乃人身最脆弱之處若蘊養大穴的真氣耗盡,碧寒侵襲死穴,后果便不是咳血那般簡單了。
最重要一點,萬萬不可與他人動手,更不可動用真氣,否則氣血混亂,這針便是催命符。
針灸之道,奇是奇,卻不是神技,該承受的還是一點也少不了的。
至于蕭風口中的又酸又脹又痛,的確也屬這針法的后遺癥,只是一天了還沒緩下來就奇怪了。
不過蕭風顯然是不在意這些的了。
誰讓他以前得罪這神醫得罪得很,如今栽在這神醫手里不公報私仇,他就給這前輩豎拇指。
兩人隨意聊了會兒便各自上床睡覺。
只是,燭火才熄了一盞茶時間,梨園里一陣鬼風,緊接著,房門處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此時已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