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交易,都是建在利益的前提上的。
三位帝君與少年,一方以整個江湖為注,一方以己身生死為賭。
是否對等,山頂之人心中都有計較。
少年轉頭看唯一未點頭的男子,“溪風帝君呢?”
蕭武天也在看著少年,神色似笑非笑,“出路不止這一條,不是嗎?”
夜熙彥與岳云騰面色皆一凜。
少年淡然一笑,并不回答,“在下人微言輕,規則如何定,三位決定,如何?”
蕭武天哈哈大笑,“好!”
夜熙彥與岳云騰的面色卻有些難看。
祭臺中央有一棋盤,藏于地下。
天地為棋盤,氣運為子,氣象為勢,大勢所趨判棋局輸贏,故稱之為天地棋。
如今,四人便以之對弈。
舍凡棋以氣運作子,每一步的落下看得不僅是人力還有天意。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紙上談兵,而是可能成為現實的預言。
天意難違,逆天而行,便是想落一子也難。
看得是福薄福淺。
這是對弈,也是試探。
一子落下,天地便是風云變幻。
這是天地大勢的變遷。
山上,四人對弈。
山下,無數人觀測天意。
清晨至黃昏。
松山云層聚散離合,漸漸有蟒龍相爭之勢,愈演愈烈,逐漸纏繞廝殺,云層翻滾不休,氣象萬態。
山下能看懂之人看得津津有味,看不懂之人則開始面面相覷。
只是沒多久,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了。
龍蟒之爭沒有勝負,突然就消散了。
山頂上,棋局沒有勝負,因為四人同時棄子。
蕭武天淡淡說,“今日到此,他日再分勝負,如何?”
少年平靜頷首,“可以。”
四人都很清楚做人逆勢如飲酒,順勢如倒茶的道理。
地下一陣輕微聲響,白玉棋盤緩緩回歸地下。
四人幾乎同時起身。
岳云騰由衷感慨,“若你生于千年前,這天下或許不止三國。”
少年搖了搖頭,輕輕說,“沒有如果,他們想這天下三國,這天下便只能三國。”
三人心中皆是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
夜熙彥輕笑說,“飄緲公子知道得倒是不少。”
“在下知道的也不多。”少年搖頭,頓了下又說,“只是這次知道得多了些。”
三人不置可否,他們也知道了不少東西。
蕭武天淡然道“既如此,江湖,只要那條線在,孤便暫且不插手,算是給飄緲公子的面子。”
“孤亦然。”夜熙彥與岳云騰點頭道。
“多謝。”少年微笑頷首。
四人云淡風輕走下祭臺,面上笑得同樣春風和煦。
下了臺階,三位黑袍男子準備下山離去,少年卻打算明日再走。
蕭武天回頭說,“孤的提議,飄緲公子不如考慮一下。”
少年微笑回答,“考慮便不必了,只是希望三位莫要有臨別贈禮才好。”
四人便灑然而笑。
臨別,豈會沒有贈禮,可如今沒有必要了。
他比他們想得都識時務得多,當然也驕傲得多。
三個長匣原封不動送回馬車,與三輛馬車一起遠離了松山。
一切與來時一般無二。
只是馬車上的人對飄緲樓的態度卻徹底改變了。
飄緲樓竟不是他們想突破的那個點,而更復雜得多。
因為那龍蟒之爭氣象中的龍不是三人,而是那飄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