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者,所以傳道受業(yè)解惑也。
而柳自語對蕭風最大的影響卻是一個問題。
人命,該有多重的分量?
第一次,柳自語的答案是,在沒有利益牽扯的情況下,沒有誰的性命更金貴。
當時,這個答案對于蕭風來說是顛覆性的,完全難以理解。
因為皇都中從沒有人敢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甚至只是暗示。
所以,善惡還難辨的孩子懵懵懂懂問,也包括天子嗎?
天子,一國之君,受命于天地,為天之子。
柳自語的回答是,天生萬物,生老病死,可有人避免了?千年之前,可曾有天子之說了?
蕭風便不再多問。
他的優(yōu)點是凡事一點就透,可這也是他的缺點。
第二次,柳自語的答案是,煌煌大勢,人命如棋。
蕭風一開始的理解是,下子,有重有輕,局勢,有大有小,對應人命貴賤才庸。
可后來,隨蕭風棋藝不斷精進,他才清楚,在大勢牽扯下,每一步棋都是重要的。
所以,人命關天,并非妄言。
柳自語的本意是什么,蕭風從沒想過,可這個問題卻成了他這局棋的行事準則。
而如今,又有人甘愿當了他的棋子。
這日,蕭風悄無聲息離開了迷幻林,與來時般未惹起任何人注意。
同一日,一位罩著黑色斗笠的中年人遠遠回望了眼江家門匾,也離開了迷幻林。
那個少年承諾他,做少年的棋子,一局后他若不死,恩怨一筆勾銷,除了江家,天大地大,皆隨他,但期間若有任何不妥,少年連本帶利息全討回來。
……
靜潭城雖處在幽谷,卻距離溪風也不算太遠,二十余日奔波,風晴到底還是到了,而且一路順利得很,并沒有什么不開眼的家伙。
對此,風晴得意洋洋。
必定是她的偷梁換柱再偷梁換柱最后又換回自己身上的妙計徹底瞞過了奪寶之人,現(xiàn)在那些人估計還在圍著那幾個車隊轉悠呢。
托金源運送夜光杯的是個名叫金多錢的家伙,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的,不過不是俠氣,而是跟他的名很搭,他錢多。
這是風晴勉勉強強同意的一小部分原因,敢使喚她,那可就要做好了被宰肥羊的心理準備了。
金多錢要求在檀溪軒交貨,因為那里保證客人的絕對隱私,只是收費稍稍高了些。
只是占著位置,一個時辰五十兩白銀。
風晴倒不在意,這次她怎么著也是要黑他們幾百兩的,否則她拳頭不答應。
只是她從早晨等到晌午,也沒看見人來。
風晴終于耐心耗盡,準備一走了之時,一褐色格子衫的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匆匆跑進雅間,氣喘吁吁,“姑娘可是風晴女俠?”
風晴深吸一口氣,將火氣壓下,文質彬彬說,“正是。”
“我是金府的管家守財,真是抱歉,府里出了點事,讓女俠久等了。只是老爺沒辦法前來,只好由我來交接。”中年人長吁一口氣,“那不知那物……”
風晴剛想說沒關系,聽到后面又頓住,清咳一聲,“委托書上是見信物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不知……閣下可帶了信物來?”
“自然。”守財連忙從袖里摸出一塊半透明石頭來。
石頭名為藍蟲玉,不過核桃大小,色澤晶藍,略略透明,表面光滑,有光澤流轉,甚是漂亮,想來是常拿于手上把玩之物。
風晴順手接過來,只覺得手上一涼,甚是舒服,對著光線看了兩眼,見其內有個小小的好像小蟲的東西,散發(fā)著淡淡光芒,光線一照更是璀璨奪目,這才點點頭,從背后包裹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