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寒露,秋露便開始不斷,特別是在蜀川里。
停留一夜,第二天清晨就似乎淋了雨般,整個馬車都是濕漉漉了。
“于叔,要不以后白天睡覺,晚上趕路,行不行?”
蕭風有些心疼得給疾風擦腦袋,孩子氣問。
疾風開心得直拿腦袋蹭蕭風,蕭風便時不時拍它,不讓它亂動。
于逸有點想笑,因為這個問題上少年的記性一直不大好,抿唇說,“少爺,先不說夜間路不好走,夜間亂走容易招惹猛獸,再者,夜里寒氣重,趕路更容易受寒?!?
“可是白天不降露,還能曬太陽。”蕭風皺著臉說,又該了口氣,“好吧,我其實是想眼不見為凈,要幾日能走出去?”
“如果連夜,以我們當前的速度,明早晌午便能出蜀川,再行一日便能至仲盛山?!庇谝菘攘寺?,淺笑回答。
“那便連夜吧?”蕭風看向劍掠云。
劍掠云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上車吧,早點出去,免得遭罪?!笔掞L拍了拍疾風的大腦袋,跳上馬車。
疾風打了個響鼻,歪了歪腦袋。
劍掠云鉆進了馬車里,很自覺一靠,閉目養神。
蕭風卻沒有鉆進去的意思,不知從哪兒摸出包糕點來,遞進車里,“早飯。”
劍掠云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猶豫了下,接了過去。
蕭風便又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包,在車沿上坐下,一點點啃起來。
于逸皺皺眉,“少爺,山間寒氣重,還是進馬車避避?!?
“可以下飯?!笔掞L笑了下,說。
于逸想了想,便不再勉強。
這糕點似與藥粥一樣都是讓少年幾乎吃吐了的東西,讓少年這么干巴巴地吃,估計吃兩塊便吃不下去了。
馬車一路疾行,穿過崎嶇山路,偶爾有猿嗥虎嘯,靠得近得忽然便戛然而止,很是有意思。
看得累了,少年便鉆進馬車里休息,也自在清閑得很。
不知不覺,日頭高照,車速忽然緩了下來。
不遠處站了個白衣青年。
他端端正正站在那兒,眸光平靜,神態自然,既不驕矜,也不怯懦,就好像他站在了那兒,就該站在那兒一樣。
馬車緩緩停下,因為那個青年擋了路。
蕭風攔著于逸,跳下馬車,沒有說話,只是緩緩走到青年對面。
他沒見過這青年,不過這青年的衣服很奇怪。
云生于野,似乎能緩緩游曳。
這還是一件衣服嗎?
他很好奇。
青年微笑說,“我見過你,在松山?!?
“可惜我不認識你?!笔掞L微笑了下。
“我認識你便可以,飄緲公子?!鼻嗄暧沂肿プ〉侗?,輕輕摩挲,“我想跟你打一場?!?
“可是我為什么要跟你打?”蕭風笑得越發斯文友善。
“因為我要折劍神的劍,若是我猜的不錯,這一屆的劍神應該是你。”青年也笑得從容不迫。
“因為不盡興?”蕭風玩味起來。
青年微微瞇起眸子,“看來你的確很聰明。”
蕭風卻笑得愈發玩味,“我很奇怪,你今年高壽?”
青年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手心抵住了刀柄,“井底之蛙?!?
“徒具形骸?!笔掞L不甘示弱。
“你……該死!”青年眼中驟然流露出暴戾,狠聲道。
“可是我沒有劍可讓你折?!笔掞L絲毫不在意。
“我自然能找到?!鼻嗄曷曇粲行┌l冷,微微抬起刀柄。
“慢!”蕭風卻又笑瞇瞇喊了聲。
青年眼中戾氣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