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氣體逐漸麻醉大腦,張逸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這一刻,他完全沒有了知覺,就像是癱軟在地的殘疾人,或是酩酊大醉的醉漢,任憑雙頭怪人拖拽著小腿,根本沒有抵抗的余地。
張逸唯一的感覺,就是后背與地面摩擦帶來的灼痛感,火辣辣的血痕,讓他忍不住悶哼了幾聲。當乙醚的藥力完全發作,連這種灼痛感也徹底消失。
就這樣,以沉睡的狀態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涌入鼻腔,喚醒所有沉睡的感官。張逸就像是宿醉初醒,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眸子。
這是什么地方?
陌生的環境將恐懼感無限放大,張逸努力睜開雙眼,可是,眼睛就像是蒙了一層白霧,又像是患了八百度的重度近視,視野里的一切東西都被模糊了棱角。
扭動腰肢,張逸發現自己是以面部朝下的姿勢躺在地板上,雙手仿佛失去掌控,連動一根手指都是困難的事情。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奈何身體就是不聽使喚,乙醚的藥效還未完全消退,雙手更是使不出半點力氣。可是張逸知道,雙頭怪人將他帶到這里絕對另有所圖,在這里躺著無疑是在等死。
遲疑片刻,張逸急中生智,將嘴唇抿進嘴里,牙齒狠狠的咬下。
堅硬的牙齒刺破嘴唇,口腔里彌漫起淡淡的咸腥味,強烈的疼痛感,使得昏迷的大腦猛然清醒過來。
眼前的情況霍然清晰,張逸穩住心神,抬頭看了一眼。
此刻,張逸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在弗里森精神病院,眼前是一間涂滿紅色顏料的房間,就像是打翻了油漆罐般,顏料分布得極不規律
不那不是顏料!
眼瞳收縮,張逸仔細端詳,發現墻上沾染的都是凝固的鮮血!
這間屋子恐怖得如同煉獄一般,銀色的鐵架臺上擺放著手術刀,鋸子,拔牙鉗,上面帶有還未干涸的血跡,似乎是用來進行手術的道具。
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上全身,張逸拼命扭動身子,這才發現手腕和腳脖處都已被麻繩捆綁。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雙頭怪人將他拖到這里,綁了起來。
“它為什么要把我帶到這里?”
心里正在納悶,張逸抬頭一看,發現前方半米處,擺放著一個鐵制的半圓形凹槽,附近落滿血滴。而凹槽前方是一個竹筐,其大小剛好能乘放一只籃球。
這東西是用來干嘛的?
就在張逸思索的時候,面頰上突然被濺了一灘溫熱的液體,濃重的血腥味涌入鼻腔。
懷揣著疑惑,張逸朝身側看去,瞳孔猛的一縮,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他的身旁,竟然是具無頭的尸體,脖頸擺放在凹槽上,頭顱已經滾落到面前的竹筐里,脖子上的斷層是一片模糊的血肉,露著白色的頸椎骨和黃白色的肉泥,鮮血汩汩的涌出,還冒著絲絲熱氣!
竹筐里的頭顱雙目圓瞪,嘴巴大張,沾滿血跡的臉龐蒼白得毫無血色。
只看一眼,張逸的心臟已然墜入冰窟——尸體黝黑的手掌和下身的衣物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具剛被砍頭的尸體就是黑人青年!
頭皮炸裂,渾身發涼。
抑制住內心的恐懼,張逸抬頭往右側看去,只見妖艷女人和瘦醉漢也被綁的結結實實,像是待宰的牲畜般躺在地上。妖艷女人驚恐的瞪大雙眼,顯然意識到了危險的處境,死死咬著牙齒不敢說話。而瘦醉漢依然處于昏迷的狀態,對此刻兇險的處境渾然不知。
看到這血腥驚悚的一幕,膽顫心驚消滅了張逸心中的鎮靜。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最為極致的恐懼!
之前還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和他交談的黑人青年,頭顱已經落在了竹筐里!
原來雙頭怪人將他們帶到這里,是為了砍掉他們的腦袋。
而更讓張逸不寒而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