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十一個誘餌,現在已經被端了八個了。”杜蘭真坐在結魚宮里,望著那畫面紛呈的石球,帶著淡淡的感慨,“歪門邪道還是不經用啊,這才兩天就快被人完全端掉了。”
“能撐兩天已經很了不得了。”魏玉成和她一起感慨,“只不過,再這么下去,咱們就算跟外神硬拼到全員退出場景世界,這通道也打不通吧?”
“別亂想。”杜蘭真淡淡地說道,“你對自己沒信心,也該對我們有點信心——難道你覺得我們撐不了半天?”
這個轉移視線的辦法大概還能管用半天,半天之后,他們便算是手段使勁,只能和外神硬拼了。
通道那里,夜行人帶著人一直在努力,大概一天后就能成功對接顧攬勝,迎接天君歸來。
當然,也不排除計劃忽然出現巨大變故的情況,比如外神忽然就一門心思非要往這個方向一直走,誤打誤撞找到結魚宮,如果出現那種情況,只能自認倒霉,拿人命拖時間了。
杜蘭真當然不會承認她其實和魏玉成一樣不確定到底能否成功。從他們的情況來看,拼盡全力決一死戰、最后還是沒能成功拖延到顧攬勝歸來是有可能的。
但杜蘭真不會把憂慮表現出來,她不能。
如果現在挑大梁擔責任的是魏玉成,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擔憂的。
作為主心骨,永遠自信、永遠平靜是基本要素。
所謂主心骨,就是所有人合理轉嫁壓力的對象,而她也有義務不被這轉嫁的壓力擊垮、永遠鎮定而自信、消除所有人的擔憂。
“往好處想,萬一嚴青衣,或者祝青雪給咱們拖延了更多時間呢?”杜蘭真笑道,“或者,顧霓云那里打通通道比計劃更快呢?”
“你放心吧。”杜蘭真悠悠地說道,“評委會不會讓咱們輸的。”
“為什么?”她這話太出人意料,魏玉成不由一愣。
“咱們這是在為玄門爭一條生路,咱們參加的是面向全戡梧界、象征著戡梧界欣欣向榮未來的比賽,這要是青年才俊不幸全員殞身、玄門不幸淪陷,那這也太不吉利、太不討喜了。評委會不會這么不識趣。”杜蘭真言之鑿鑿地說道。
魏玉成張口結舌,一時間竟分不清杜蘭真是在開玩笑還是真的這么認為。她說起評委會“不識趣”的時候,仿佛不是在討論元嬰真君,而是某個極塵宗的普通弟子,沒什么特別的敬畏可言。
但魏玉成不由自主地覺得杜蘭真這話竟該死的有道理!
“所以,別擔心,評委會的真君們會幫我們的。”杜蘭真安慰道。
而天幕外……
“嘿,這小丫頭還真是敢說!”李畈簡直被氣笑了,“真是……沒規矩!大庭廣眾非議元嬰真君,還有沒有一點敬畏之心!”
“仔細想來,她說的其實也沒錯啊。”譚苑自然不可能坐視自家宗門弟子被批為沒規矩,他笑著說道,“看看咱們最后的安排,可不就是她說的那樣嗎?”
“這話哪能擺在臺面上說!”李畈不悅,“把我們當什么人了?”
“她也想不到咱們正好在看她啊?”譚苑悠悠一笑。
“好了。”陳淵青淡淡地說道,“小丫頭目光銳利,脾氣也大,膽子也大,本事更大。”
杜蘭真脾氣大嗎?她明明待人溫柔有禮、耐心周到,比起真正脾氣大的那些參賽者,她簡直算得上仙女。
但陳淵青顯然不是在說她表現出來的樣子。
譚苑敢懟李畈,敢和李畈針鋒相對,但面對陳淵青,他卻只能聽著,李畈也是這樣。
“我們做得,她說不得嗎?”陳淵青給這事蓋棺定論,“小丫頭脾氣大,傲氣重,回頭讓須晨管管——禍從口出,你看這不就惹了人嗎?”她向譚苑說著,一邊朝李畈點了點,示意此人就是“被惹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