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兩天,婦人一如既往的一勺一勺將飯菜喂給她吃,給她換手上三道傷口的藥。
這三天里,那個男人一天會來一次,又是是在上午,又是在下午,每次就在她的手腕上劃一道口子,接一瓶血,完了就走,除了第一次與她說的幾個字,后面竟沒再開口過。
白夜秋察覺到,男人的臉色越發的陰郁了,甚至每次取的血也越來越多。
手上不過多了三道口子,白夜秋卻已經覺得渾身無力了。
她不知道為何要取她的血,她無數次問過那人,那人卻始終一言不發。
今日他應當還會再來,這次又該取多少血。
這么想著,竹門的吱呀聲讓她看向門口,是黑影,他來了。
如往常那般,他二話不說就從袖中掏出那把冰冷的匕首,寒冷的冰刃劃破皮膚的感覺還是讓她忍不住往回縮手,可是她能縮到哪兒。
這次他劃破皮膚的力道有些大,她能感覺到比之前還大的血珠從那道深紅的口子處滑落,黏膩冰冷的血液順著手腕流在瓶子中。
“你究竟想拿我的血做什么?”白夜秋手腕微微顫抖著,她咬緊牙關,也不能讓疼痛緩解半分。
原以為他這次也不會開口,熟知他這次竟說話了,比之前聽到的聲音更加的沙啞,“救人。”
“救人?我的血,能救人么?”
他直直的看著那血珠,半晌才艱澀的吐出幾個字,“能,你的血,一定能。”
“你應該知道,我的血,救不了人。”
“一定能。”他的眼中似有著熊熊的火焰,只重復著這句話。
白夜秋沒再言語,她靜靜地看著他裝滿了血,靜靜地看著他離去,靜靜地看著婦人給她包扎好傷口。
她將頭仰在椅背上,即使傷口上灑了藥粉,可傷痛不會減少半分,雙手上的四道傷口像是有無數螞蟻爬過一般,密密麻麻抓心撓肺的癢,她卻碰不到分毫。
她只能將頭枕在椅背上,細細理著那人的話。
他說她的血能救人,她從不知道她的血有這般功效,而且事實也應當如此,否則那人不會日日來取血,甚至一次比一次多。
他那么篤定的說她的血能救人,又是憑什么,腦中似有什么閃過,快的讓她捉不住,也許已經捉住了,她又本能的不去想。
手腕上的疼痛刺激著她,不由低低的發出一聲悶哼。
她也無心再想其他的,手上傳來陣陣疼痛,喉間干澀難耐,她想喝水,可水就在桌上,她碰不到,她想大聲呼喊,可喉間已無力氣,只能發出干啞的綿軟無力的聲音,連她自己都快聽不見了,外面的婦人想來也是聽不見的。
然而屋門還是打開了,白夜秋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不是黑色的身影讓她松了口氣,轉而又想到黑衣人剛走,今日應該是不會來了。
婦人指了指桌上的水壺,手胡亂揮舞著,白夜秋看不懂,她只是微弱的點了點頭。
冒著些微熱氣的茶水送到嘴邊,白夜秋張口喝下,溫暖的茶水劃過喉間像得到了解救一般。
就算這茶水中有迷藥,也沒關系了。
不一會兒她昏昏沉沉睡去,她能感覺地到,身體被婦人搬動,可她動彈不得,眼皮也像千斤重般睜不開。
她被安放在那張竹床上,四肢又被人綁住,其實根本不用綁,前幾天她還精力旺盛時都擺脫不了,更何況是如今。
手腕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白夜秋皺著眉,半夢半醒。
白日不愿細想的東西在夢里悄悄浮現。
平城酒樓里,說書先生口沫橫飛,正說著前晏國的趣事,晏國王室都是鳳氏族人,堂下有人喝著倒彩,皆道這都是世人皆知之事,說書先生卻神秘兮兮道,“這鳳氏族人還有個秘密,那便是她們的血能活死人肉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