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外大雨還在如瓢潑一般,偶爾傳來幾聲雷鳴,這是一個糟糕的天氣。
楚驍拍了拍白夜秋的肩頭,溫聲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會兒。”
他看了看幾個裕王府的侍衛(wèi),“照看好她,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侍衛(wèi)們看著他,他們本就是要護送白小姐,哪兒輪得到他說話,不過此時誰也沒反駁,因為楚驍?shù)恼Z氣是那么的不容置喙。
他在瓢潑大雨中行走,他的衣裳很快就濕透了,但他滿不在乎,施展輕功快速追上前方那一行人。
“你……你……怎么!”哈巴子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黑暗的雨夜里,眼前的身影那么模糊,卻又帶著森森的寒意。
這是一場殺戮,也可以說是一場屠戮,血濺在他的身上,很快被雨水沖刷,留下淺淡的印記。
“我說過,若是再被我看到,我絕不留情,更何況,你們還傷了她。”他看著眼前的血泊,只留下這么一句話。
楚驍回到破廟時,他渾身都濕透了,整個人就像掉進了水里。
可誰也沒嘲笑他狼狽,若是小攸在,一定會捧著肚皮,笑的前仰后合,那丫頭,慣是個沒規(guī)矩的。
他的身上還有些許殘留的血跡,白夜秋只是睜著眼,看著窗外發(fā)呆,沒有過問他去了哪,去做了什么。
楚驍靠近破廟里的火堆,盡量的靠近火光,他看著白夜秋無神的雙眼,手中擰著濕衣。
雨下了一整夜,這一整夜,白夜秋都沒有闔眼,她就這么靠著墻壁靜靜地看著窗外發(fā)呆。
她的眼中布滿血絲,眼圈紅腫,形容十分憔悴。
雨勢是在凌晨才緩緩收勢,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白夜秋動了動麻木的身子,撐著墻壁站起身來,侍衛(wèi)見她動了,也都紛紛站起來。
楚驍身上的濕衣服烘了半干,后半夜已無柴火,好在他的身體還算強健,還能抵御這點寒意。
白夜秋站穩(wěn)了身子,才踉蹌的邁出了步伐,腳步有些漂浮,像是踩在一團棉花上,頭也有些昏沉。
她甩了甩頭,繼續(xù)朝前走去。
“小白,先吃一些吧。”楚驍將包袱中的干糧拿出,將一塊餅遞了過去。
原以為白夜秋不會接,但是她接過了餅,又坐下,安靜的吃了起來。
她要好好吃東西才可以,吃東西才能有力氣,她還要回家,她想爹爹娘親了,她好想好想能見到他們。
她吃的很快,有些嗆在喉嚨里,噎的她難受,旁邊遞過來一個水壺,她倒頭就喝下,一張餅很快被吃完。
拍去手上的殘屑,再次扶著墻壁站起身,雖然還是有些無力,但已比先前好許多。
艱難的邁出一步,兩步,三步,她要回家。
她看向東方,太陽升起的地方,此時有黃燦燦的陽光穿過云層,那是家的方向。
沒有再去看任何人,她沉默的走著,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翻越過山河,到了一個小鎮(zhèn)上,此時她已蓬頭垢面,但她顧不得那些,她想買馬,可是身上沒有銀子,她的行囊早已不知丟在了什么地方。
楚驍將一張銀票塞在她手上,“這是還你的,剩下的,我再慢慢還。”
白夜秋沒有拒絕,她買了馬,騎上馬往東邊疾馳而去。
馬蹄濺起塵土飛揚,風(fēng)沙覆面,將她的形容又惹的憔悴了幾分。
是海風(fēng)的味道,已經(jīng)快到平城了。
白夜秋的嘴角不覺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她已許久未笑,嘴唇又干裂,臉色又慘白,笑的模樣十分的難看。
似是想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要是爹爹娘親見了一定十分難過,她驅(qū)馬往城外河而去。
看見水中的倒影時,她都以為是見了鬼了,還好想到了,不然爹爹娘親怕是要認不出自己了。
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