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嫂左手拎著一籠子蝦,右手領(lǐng)著琳兒,剛走到禾若家門口。
就看到小麥穗的媽媽在跟禾若說話。
禾若把銀子推回去,
“孩子可以不在我這兒學(xué),大姐,用這錢,再給麥穗找個好點的師傅吧。有不懂的,可以隨時來問我。”
麥穗媽挺不好意思的把錢收回去“禾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們家那口子非得……”
小麥穗拽著他娘親手臂“娘,我想跟師傅學(xué)寫字,我還想跟師傅學(xué)彈琴,我不走,哪我也不去,別的師傅打板子。”
“別鬧!看你爹回去不揍你!”
麥穗媽又對禾若尷尬地笑笑,領(lǐng)著麥穗就走了。
到門口看見琳兒。
麥穗一把就抱住琳兒,“娘,我不走,我還要跟琳兒當(dāng)同班同學(xué)。”
“你這孩子,趕緊給我過來。”
竹嫂跟麥穗媽打聲招呼“不學(xué)了,走啊?”
麥穗媽嘆了口氣“哎……禾先生這么好的師傅是不好找,也不要錢,教的還好,可就是……竹大妹子,你知道的,我們家那口子,他要面子,別人說個風(fēng)說個雨的他就往心里去。”
竹嫂說“理解。”
“行,走吧,可惜了。”
麥穗媽強行把小麥穗拽走,麥穗捂著臉就哭。
“娘,麥穗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上學(xué)了?”
竹嫂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跟孩子解釋。
還不都是那個破落戶濕蚺琴搞出來的。
竹嫂拉著琳兒的手往里走“妮兒,好好學(xué),給你師傅爭口氣。”
“哎,知道了娘親。”
“禾若啊,我娘家?guī)Щ貋淼拇笪r,跟小南一起煮煮吃。早起回來時候還活蹦亂跳呢,可新鮮了。”
禾若接過去“多謝。”
“竹嫂,自己坐,別客氣,我馬上就擦好了。”
“禾若啊,別灰心,這不還有琳兒呢嗎?我們跟你學(xué)到底。”
這正是上課時間,往日里熱熱鬧鬧的,可是現(xiàn)在,只剩下了禾若自己一枚光桿司令。
竹嫂從娘家吃酒席回來都聽說了,濕蚺琴那娘們,跟禾若大鬧了一場,然后就挨家挨戶趁著天不亮貼大字報。
但凡跟禾若學(xué)寫字、學(xué)樂器的家里,她都使壞給貼上,
“狗男女,包養(yǎng)破鞋”!
“看好你家的男人”!
“你們家男的跟姓禾的有一腿”!
竹嫂家大門上也被貼了。
她回來一看到,就沖著巷尾吼了半天,把琳兒嚇哭了,竹嫂才停下來回屋哄孩子。
這濕蚺琴太不像話了。
官府也拿她沒奈何,沒憑沒據(jù)的,到那象征教育了幾句就又給她放回來了。
“禾若啊,哎~你怎么不聽竹嫂的呢,小人不能得罪……”
“都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濕蚺琴已經(jīng)癲狂變態(tài)了。”
禾若勉強一笑“對不起,竹嫂,我沒經(jīng)驗。”
禾若之前的那個時代,好歹是法治社會,她誰也不招惹,放學(xué)就回家練琴,21年人生里也沒有攤上過什么事兒,所以看不清人性。
這個粘著不撒手的狗皮膏藥濕蚺琴,真真是給禾若上了一課。
眼見學(xué)生們都走光了,禾若不在乎錢不錢的,就是心里有點兒不舒服。
她喜歡這些孩子們,她不收學(xué)費,希望學(xué)生家里能把銀子省下來給孩子買筆買紙買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