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輕輕應了一聲,眼淚將她的惶恐都沖刷走了,接著便是疲憊涌上。
顧西冽給她喂了一碗粥,她便又是沉沉睡去。
這是一個讓她記憶深刻的冬日,太冷了,冷得刺骨,可是又是那么的溫暖,暖得她安心無比。
無論什么時候,都有一個人無條件的站在她身旁,呵護她,安撫她,將她擁在懷里,永遠做她的避風港。
現在是同樣的冬日,可是她卻只感受到那刺骨的冷。
寒意浸滿了心,即使是溫暖的被窩都無法驅除。
她在風雪里搬山茶花,他卻只是冷冷在一旁瞧著。
汪詩曼揚了她一巴掌,他卻只是輕描淡寫的呵斥。
他砸碎了她的小雛菊,也砸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宋青葵不得不承認,顧西冽變了。
時隔多年,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要帶她去長安街的人了。
少年已死。
他再也不是她的少年了。
窗外風雪墜墜,溫暖如春的房間里忽然響起了一陣嗚咽聲——
在被窩里的,傷心的嗚咽。
宋青葵第一次在心里寫下了這樣一行字——
哥哥,我想回家了。
宋青葵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她眼角還掛著淚痕,可憐的讓人心碎。
就著那些回憶無法下酒,只能痛苦入眠。
與此同時,顧宅的大門打開了,賓利車緩緩駛了進來,吳媽看著顧西冽下了車,有些驚訝,“少爺,您不是剛剛才走嗎?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忘記拿了?”
車里的江淮野探出了個腦袋,大聲道“吳媽,你們家少爺不是忘記拿東西了,是想著家里的美嬌妻,舍不得走遠了才對。”
顧西冽睨了他一眼,“閉嘴吧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江淮野撇撇嘴,“那今晚的局怎么辦?特意為你組的局,你不去,總不能把人晾在那兒啊。”
顧西冽冷聲回答“沒什么好去的,我對博彩業沒什么興趣,感興趣的是我爺爺才對,你去應付一下就行了。”
江淮野看出他已經有些不耐了,也不再自討沒趣了,“行行行,那我就先走了,代我向小葵花問好。”
車子一走遠,顧西冽就問吳媽,“宋青葵在干嘛?”
吳媽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唉,飯也沒吃兩口就去房間里了,到現在也沒出來,估計是打算歇下了。
“晚上做得什么飯?”
“蟹粥,一點醬菜,片了點三文魚,清蒸生蠔。”
顧西冽脫下手套扔到一邊,“以后不要做這些海鮮了,青葵不喜歡吃。”
吳媽愣了一下,“啊?是嗎?我看她以前吃得挺好的呀。”
顧西冽微一偏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輕輕淡淡。
吳媽連忙笑笑,“好,吳媽知道了,下次不做這些了。”
“中午煲著的龍骨湯還有嗎?”顧西冽問了句。
吳媽點頭,“在的在的,少爺您要喝嗎?我去給你熱熱。”
“不用了,吳媽你歇著吧。”
顧西冽說完就徑自朝著后院走去。
穿過竹林小徑,細雪雨絲輕飄飄的落在竹葉上,沙沙作響,幾盞路燈微亮,映著他的側臉,略顯冷硬。
顧西冽心里還在糾結,畢竟半個小時前他才在心里發了誓——再理她他就是狗,名字還要倒過來寫,冽西顧這個名字還是不怎么好聽。
房子里一片黑,燈都滅了,他上了樓站在主臥門口,試著擰了擰門把手,擰不開,門被反鎖了。
顧西冽臉一黑,心里那個火氣蹭蹭蹭就上來了。
這是打定主意覺得他不回來了,或者是說就算回來了也要把他關門外,攆他睡書房或者躺沙發。
他輕哼了一聲,從兜里掏出一把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