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衣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了行山城外。
行山城,是行山方圓一百里內最大的城池,也是唯一的一座官造城池。
行山守軍就駐扎在城外。
而行山坐鎮的獵鬼師,同樣也在行山城之內。
行山并未像燕渠關以及邊境城池那般戒嚴,出入都需要嚴格查看路引、信證。
畢竟行山城中有大市集,每日出入的人流魚龍混雜。
有山野村夫、農戶獵戶,還有販夫走卒。
很難一一查驗身份。
秦衣那時候丟棄的行囊中,有一部分散碎銀子、還有地圖和路引。
身上還有少量的銀子,他估計了一下,大概還夠買一匹馬的。
可……沒有路引的話,他根本進不去濟州境內。
濟州作為與大齊草原交界的三州之一,此刻定然全盤戒嚴。
怎么辦?
路引是大靖各州官府發放的一種類似介紹信、通行證之類的公文。
算是一種離鄉在外的憑證。
若是檢查之時沒有路引,或者是路引之上所寫與實際不符合,都需要按照大靖律法處置。
在燕渠關時,路引之所以能補回來,還有賴于苑騰將軍做的“假證”,可以保證他回京一路之上能蒙混過關。
但可惜……
生死關頭他為了減輕負重,增加逃跑的機會,都給丟了。
他想過將車晟懸集二人的消息,告知給行山駐軍的首領,亦或是行山城的城主。
然后由他們通過情信司分站來傳遞消息。
但……對方會不會相信自己這件事另說。
就算對方相信了自己說的話,并且準備傳信,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走漏風聲。
行山城距離自己偶遇棋師、宗師的山村只有不足三十里。
萬一走漏風聲,整個行山城都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消息到時候還是傳不出去,反而徒增危險。
而且,那么多的傀儡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北境的腹地……
要說在北境之中沒有人進行照應、支援,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一定有人背叛了大靖。
所以他也無法肯定,行山城的上位者就一定值得相信。
這件事情,靠誰都不行。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而且,如果行山城的上層已經背叛大靖……
那自己此時出現在行山城之中,也會面臨極大的危險。
沒準就會被有心人發現……
舉步維艱!
他現在對于車晟他們的暗中布置,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
他一咬牙,決定冒險進城買匹馬。
距離濟州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若是徒步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在入城之前,他得換一張臉。
從貼身處摸出冰盒,他尋了個沒人的角落,搗鼓了半天。
卻發現那面具怎么也無法和自己的臉配合到一起,根本沒有當初秋棋化妝時那么輕易。
看來這面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這其中的門道不淺。
自己貼在臉上,皺皺巴巴的……
這樣走出去,還不得嚇死人?
太扎眼了,還不如不用。
看來易容是做不到了。
他嘆息一聲,自角落中走出。
望著行山城高大的城門,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踏步走了進去。
在他走入其中不久后,略微改變了容貌的車晟自山林中走出。
看向城門之上雕刻的“行山”二字。
眼神微微一凝。
……
走入行山城的秦衣,低頭前行,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