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萬騎兵,七成都是他自己拼盡全力拉起來的人馬,這一去他的父親將親手抹殺掉他立足的根本,即便而今他的這位父汗,也并沒有一絲將他當做繼承人的看法。
哀莫大于心死,這一刻的砮宛荼倫覺得自己活著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被自己父親都厭惡的笑話。所以留下這一句話之后,他再沒有絲毫遲疑,直接轉身就離開了王帳。不多時,十萬輕騎打馬北去。
“汗王,大王子走了,除了貼身的兵甲,什么東西都沒有帶,包括您在他成婚時送他的戰刀。只留下一句話,請您照顧好他的子嗣,說那畢竟也是您的后代。”
一名內侍走進王帳,他是照顧著砮宛荼倫長大的,比砮宛合仄更像是砮宛荼倫的父親,他此時低眉垂目,但語氣中卻不帶一絲情感和尊敬。而下一刻,他的臉上綻放一抹溫暖的笑容,道:
“大王子,老奴先走一步,去那邊接著給您打點好一切。”
然后這名看起來已經很老,但不過五十多歲的內侍,抽出了他帶來的那柄砮宛合仄送給砮宛荼倫的戰刀,抹過了自己的脖子。大王子從小就是他侍候的,下去了他也要接著侍候,別人侍候他可不放心。
砮宛合仄張開了嘴,但是卻并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仿佛這一瞬間他已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本就像是一個粗糲的樵夫般的樣貌,更是在這一刻蒼老了十歲一樣。
“來人!把他帶下去,厚葬。然后派人去追上荼倫,讓他原地等候。告訴他,我會命人給他送去萬兩黃金,讓他帶一萬輕騎和這些黃金,去把磐石贖回來吧。”
良久,連老內侍的血都不再流淌之時,砮宛合仄終于喊過人來,吩咐道。連環的打擊之下,這位曾經的南方王庭第一勇士,竟是步伐都有些蹣跚了。
而與此同時綦國金帳王庭中,汗皇元臻烈也接到了關于離淵關前一系列事的匯報,他沒有暴怒,只是那雙鷹目之中,閃爍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栗,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這個小馬匪,還真是成了氣候。元臻青巖、元臻青麟、元臻桀、元臻蚩、契骨阿嵐,五個高手皆是被其所殺,還有青術父子,當真是殺了我綦國不少人啊。”
元臻烈輕笑出聲,只不過他這笑聲之中有著冰寒徹骨的殺意。
“傳信給在綦國的人,讓他們去見柴達爾汗皇,告訴他離淵關前的事朕可以當做從沒發生過,仍舊愿意與胤國聯手,抗擊乾國才是兩國共存之道。再告訴他朕之前說過的條件,可以翻倍給他。另外告訴苦古亶安嵐,哲利安赫歌就在朝歌,在楚斐那里。”
元臻烈再次說道,一道人影在他身后不知何處,應諾一聲,自顧離去。
······
“都說說吧,現在這種局面,我們該如何選擇。”
五天之后,胤國帝都圣獅城,皇宮之內胤國汗皇柴達爾巴羅,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昨夜綦國再次派人覲見過他,開出了更大籌碼的合盟條件,而且還和他反復談論了唇亡齒寒的故事。所以今天一早他就將所有在圣獅城的王公貴族都給召集過來,準備商議出一個決斷來。
“陛下,綦國已經表現出很大的誠意,而且連番示好,咱們兩國又是真正的鄰國,所以臣認為還是與綦國聯合得好。”
“陛下,臣附議。而且綦國屢次放低姿態,而乾國一方太過目中無人!不僅劫走綦國送來給您為妃的赫歌公主,更是在離淵關同樣用蠻橫的方式帶走伊蓮公主,簡直一點都沒有將我國放在眼里。那我們何必和他們合盟!”
“陛下,臣也附議。胤綦兩國而今本就是鄰邦,我們雙方溝通起來也更加便利。而乾國與我們隔著商路和綦國,兩國即便合盟了,往來也遠沒有那么方便。而且乾國之心今時已經路人皆知,他們不過是想借助我們的合力,將綦國徹底覆滅。
而一旦綦國真的不復存在,我們將與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