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點響動。”
兩軍各自止步,離著三四里遠,擺開陣列。虧得廣朔原,真的遂了那個廣字,足夠大、足夠平坦,讓的兩軍有足夠一次性鋪展開這么多軍隊的地方。
沒有什么陣前對話,畢竟雙方互相交手這么長時間了,對彼此情況大多心知肚明,看看彼此揚起了桿桿大旗,也就知道了對方陣列之中,主帥何人、來了哪些將領、哪些隊伍。而且反正都是要打的,陣前徒廢些唾沫星子,獲得那一星半點言語上、心理上的優勢,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所以楚斐決定直接動點真格的,尋常弩矢弓箭、石砲什么的軍械,這么遠的距離上自然是派不上用場的,但是那三架投炮機卻是可以的。敵軍在這個距離上停下,也大抵是因為這玩意的威懾在。
“轟!”
居中一架投炮機發出一顆炮彈,落入到敵軍身前,沒有造成任何實際殺傷,真的就出了一點動靜而已。
但是敵軍還是快速的把那些數丈高大的盾車推了過來,列于陣列前方,形成一道高大的盾墻,防備著乾國一方隨時有可能接著砸落的炮彈。
即便做不到萬無一失,甚至根本阻攔不了炮彈落到綦國后方軍陣之中。可最起碼保證了最前面的那一個個方陣的士卒,不會被炮彈炸亂了陣腳、失去了陣型依靠。如此,乾國軍隊進攻也好,他們自己主動進攻也好,前軍可依,后軍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去重新組織,將炮彈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這么多天,就這么個辦法?”
楚斐顧自撇撇嘴,這個方法是他們想象中,綦軍最有可能做出的應對方式。
只不過是這種方式也好、其他方式也罷,只要是會光明正大出現在這片戰場上的,不是在天上、不是在地下的,除非綦國弄出來跟他們一樣的‘熱武器’,楚斐他們準備的后手,皆是通用的,并沒有任何本質上的區別。
“冠武軍散開,一府第三軍上前。”
所以楚斐也是直接下達命令。冠武軍所在的前軍左右各半分成兩部分,將正中的位置留出一個口子,而乾西邊軍第一府第三軍,推著比投炮機小了一倍的二十多架投石機,還有三百余架床弩,順著分出來的陣口,將這些大型軍械向前壓近。
“放!”
楚斐再下一令,三架投炮機漸次呼嘯,三架投炮機自成一個循環,隔著同樣時間間隙,有節奏的一下一下將一發發炮彈,向著敵軍陣型甩擲而出,看上去除了這個間隙節奏沒有一點章法,炮彈的落點也是沒有一點規律,真的是狂轟亂炸一般。
“向前推進!弩車校準,到達射程之后,自由射擊,將敵軍石砲給我毀掉!”
綦軍一方自然也不會就這么乖乖坐以待斃,只是這玩意手短,沒有人家攻擊距離遠,就只能是被人家占了先手了。可這么大一場戰斗,也不是看誰先占了那么一丟丟便宜就能確定走向的,還是要看最后的結果。
而且敵人有那個新武器占據先手,他們有著盾車防護的前軍也是優勢所在,雙方其余石砲、弩車沒有多大的差距,射程也差不多都在里許左右,談不上誰占便宜。可他們這個盾車卻是了強大的防護,而對方沒有防護,這一點又是他們占優了。
只要讓他們靠近了,野外作戰人數倍與敵軍,對方最占優勢的新武器發揮不出威力,就憑冠武軍那三四萬人的更強戰力,就真的有扭轉戰局的能力?最起碼綦國這些將領都是不信的。小船可以乘風破浪,但久無登陸之地,也終究是個被拍翻的下場而已。
然而楚斐也是半點不在意對面的舉動,整個乾西邊軍陣列仍舊是保持原樣,只不過這個時候行出不到一里的第一府第三軍停了下來,然后二十多架石砲率先發動攻勢,一輪齊射,將二十多個裝滿著火油的陶罐拋了出去,大多數砸在了綦軍的前路,只有極少的零星幾個落在了某個盾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