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只是錦上添花的手段,可長久看確實已經變了味道,一種新的戰斗方式將出現在疆場之上,取代我輩策馬沖殺的過往。”
楚斐跟著道上一句,也是頗有些感慨。
短時間內,這種尚顯粗陋的‘熱武器’,并不會起到特別大的作用。制作不易,產量稀少,現在這種戰果只是敵人不熟悉,沒有更好的針對辦法而已。只能算是錦上添花的一個輔助手段,此戰之后,甚至便可能起不到特別大的作用了。
但是這種有著強大破壞性武器的面世,必將轉移人們的鉆研方向,畢竟這玩意有著更強的殺傷力、破壞力、震懾力,而且終究是死物,損毀這玩意可比損失人命強上許多。如此,又怎么會沒有人,將越拉越多的心神投注進去,進一步挖掘這種武器的潛能和殺傷力。
敖玨還只是有個猜測,楚斐卻是早已有前車之鑒,便是更多了幾分深切的認知。
“不過這些東西終究是人來操縱,而且這種轉變未必是壞事。”
敖玨點點頭,反而寬慰了楚斐一句。
在他看來,他已經處在落幕時分了,楚斐卻是朝陽方起。這東西的面世,對擁有強大個人武力的人,更具打擊,因為或有一日,終將沒有用武之地。
但是這東西畢竟是死物,再好的物件,也得由更強的人去用,才能更好的發揮出他的威力。讓楚斐不要因此而迷茫、甚至心生頹意。
后半句,則是針對戰場形勢而言,為將者再冷酷,一個個熟悉不熟悉的麾下,隨著自己踏陣赴死,揮手一看,沖陣萬人、僅剩三成,甚至直接所剩無幾,或者哪怕只損失一成,其實心中都不是那么輕松地。
因為這是將自己的命,交給你的人,沒少一個,就是在你心頭扎上一針,而且不是一次就完,而是反反復復,知道你自己戰死,或者徹底退出疆場那一刻,才會停止的事。
慈不掌兵,換個角度理解,何嘗不是在說,太過心慈之人,會受不了這種反反復復的折磨,還是早點放棄,不當這個掌兵之人呢?
這其中滋味,沒有誰比他這個在疆場混了一輩子的老將,更加的清楚。或許元臻蠻那種人,比他和楚斐都更要適合掌兵,因為他才是真的熱愛疆場、甚至以戰死為榮的人。
“些許武夫的遺憾而已,比之這東西的作用,可有可無。”
楚斐淺施一禮,笑著回應。
他早已想通這些事,對疆場也好,對這個主帥的位置,對朝中的權勢,其實都沒有太多的眷戀。
若說一點沒有,太過自欺欺人,但是即便失去,遺憾也沒有太多。因為他都早已品嘗過其中滋味,各種酸甜都在心中,哪怕回憶從現在而止,也足以慰平生。現在的他,其實心底深處,要比剛到乾國的時候,更想飄然遠去,恣意閑游天下。
在齊州的時候,他說累了,想歇歇,現在其實比那時候更想,這數月時間也比以往更累。
只不過同樣的,現在他更加退不得,身上背負太多責任,太多人的期望。若是拋開葉輕瀟、蒙克、戍無羨等一眾在乎的人,現在都在綦國腹地這一點來說,他其實特別愿意敖玨到來,換他回到乾西去。
那里現在有葉辛調解各方勢力,處理政事。有華璃掌管府軍,保證各方安寧。他即便回去了,又需要多做什么呢?自己偷閑去便是。
他不是敖玨,還能幫葉辛拿拿大主意什么的,葉辛雖然只是長史,但同樣是大乾太子,在很多大事上,想法和分寸都比他強的多,拿出的決定也比他有用的多。
華璃?那支府軍本就有半數是玉渠人,而今的乾西之地也本就是原本商路東方地域,玉渠縱橫的數百年的地方,他身為玉渠王,又哪里會有什么鎮不住的地方。
所以,他是真的打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別的事,他就不跟著摻和了,當當閑人挺好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