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玕不為所動。
羅蘇木眸中寒芒,雙手收緊,殺人,其實用不著如此費勁,但他喜歡這樣,掌控一切,看著對手垂死掙扎,一點點絕望,慢慢來,才痛快。
蘇長莫早已昏死過去。瑯玕撩襟欲攔時,一片梧桐葉,搖搖晃晃,落在羅蘇木額頭上,清香冰涼,擋住天上日光。
瑯玕停步,若有所思,
羅蘇木轉身,如扔草木,將少年扔在祁子音身旁,捏著葉柄,輕輕轉動。葉子蓋在眼睛的瞬間,他覺得,心如擂鼓。這天地似乎只有自己一人,天地緩緩相合,自己支離破碎。
兩個少年出神時,祁子音坐起身,靠在車輪上,雙目浸血,朝著羅蘇木。
羅蘇木收起葉子,仿佛看得見那雙血眸之下的怒意,蹲身笑道“我再問你一次,如果我這次多占你一份氣運,以后你會如何?小師弟!”
“殺”祁子音嘶啞開口。
“好”羅蘇木拍著雙手,放聲大笑“不愧是我小師弟,能入我圣宗門下,有血性”
瑯玕聞言,深深看了祁子音一眼。
二人默契轉身,向著衙署走去,瑯玕袖間,雙手掐訣,羅蘇木嘲諷一笑。
蘇長莫身上傷口完好如初,但是渾身疼痛不減絲毫。
祁子音起身,擦掉雙目鮮血,一雙黑瞳內,有火燎原勢。看了蘇長莫一眼,吐了口血水在側
陰惻惻罵了句“豬腦子”拖著渾身鮮血,向著街邊宅子挪去。
蘇長莫醒來時,身邊已無一人,像是一場大夢,只是身上的痛如刀剮,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轉頭一圈,車馬俱無,應該也是等得不耐煩已經自行回了酒樓,蘇長莫苦澀一笑。
在昏迷前,蘇長莫眼前,春花秋月,夏雨冬雪,爹娘在旁,少年中央。
也許是疼昏了頭,少年恍惚覺的一步就能踏到天上去,御風云海中,天地共逍遙。
蘇長莫走得很慢,長長街,遙遙山,樹樹秋色,滿肩落葉,
原來,天上天下都一般,走得過人間,便登的了天。
酒樓內人聲鼎沸,蘇長莫直上二樓。
青衣男子斜倚二樓欄桿處。
“沒事?”
“沒事!”蘇長莫忍痛作揖
“達叔?”
“嗯?”
“修行苦嗎?”
“這些年你覺得苦嗎?”
“還行”
“那就還行!”
嘿嘿一聲,蘇長笑的渾身疼,真的,渾身疼。
月上枝頭
星影墜
人間小樓
一燈明
少年郎
杯盞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