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廟內(nèi),老夫子難得拿出珍藏多年的一副古舊畫卷與老拐駐足久觀,與人等長的香檀長桌上被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素凈畫面,只一人背影,山巔上,云海中,脖頸間斜插茱萸,隱隱凌空而去之勢。
老夫子滿臉懷念之色愈來愈濃,老拐在旁看得額頭汗水細(xì)密如珠,若只是尋常眼觀,平平無奇,但只要動用靈識,眼前看見的便是一把向天而取得利劍,毀天,滅地。
老拐收勢,擦了把額頭汗水,微微氣喘開口,“這么多年多次聽你提起過,今日倒是第一次見,果然不凡。”
老夫子給兩人倒了杯茶,輕聲道“你說的不凡,是指人,還是畫?”
“畫便是人,人便是畫。”
老夫子眼神贊賞,抿茶笑道,“據(jù)說當(dāng)年神道覆滅,四海七洲格局初定之后,天地間莫名多出了一條規(guī)矩,仙人之上遠(yuǎn)人間,必須飛升,可是大家對那飛升之后的地方確實(shí)一無所知,許多個人寧可壓境,甚至掉境也不愿意,那段時間據(jù)說死了好些個山上仙人。”
“這是我也聽過一些傳言,可是跟此人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年實(shí)在沒辦法,消失多年的此人出現(xiàn)在了南秀的風(fēng)華山上,那一日九月初九,他一腳踏開仙門飛升天外,方才打消了天下仙人的顧慮,也才有了日后的仙人飛升,七洲太平。”
老拐微微詫異,此事倒是不曾聽說,只記得南秀風(fēng)華山又叫天門山,那里倒是數(shù)萬年來的飛升首選,天道壓制最小,破開仙門最為容易。
“此人便是那位?”
老夫子自豪笑道,“不錯。只是稍有遺憾,不曾畫的真容。”
老拐來了興致,挪了挪腳步,站到老夫子身邊,低聲問道“怎么,你見過?講講唄。”
老夫子甩了甩衣袖,彎腰卷起畫卷,“我也不曾見過,這幅畫也是別人所送,故事也是教我的夫子所講,只說此人也和書院有莫大關(guān)系,所以來此地時,便一并帶來此處。”
老拐有些失望,看著老夫子小心翼翼的模樣,啞然失笑,酸腐文人,向來多愁善感。
老拐神色老夫子盡收眼底,又多嘴說了一句,“作畫之人便是那位以畫入道的道玄,之所以沒有畫出此人樣貌不是因?yàn)闆]有看見,而是無法下筆畫出,最終拼盡全力才截留出此人的一段劍氣,煉出此畫。”
“如此強(qiáng)?那此人究竟是誰?”那位以畫入道的道玄子,本身境界萬年前便已是仙人境,是死死不愿飛升的幾位老仙人之一,他都畫不出的人,你得有多強(qiáng)。
“公子楚。”合卷微笑,老夫子雙眼神采飛揚(yáng)。
老拐剛到嘴邊的一口茶水又輕輕放回桌上,“你都已經(jīng)收藏這么多年,要不……”
“免開尊口。”老夫子了然于胸,大步向著樓下走去。
老拐緊隨其后,一臉懊悔,心急了,心急了。
收了收臉上表情,老拐追問道“這么多未見你顯擺過,為何今日又拿出來。”
“我是那種愛顯擺的人?”老夫子回頭眉頭緊皺,一臉的不信。
“不是嗎?”老拐昂頭正視前方,以問作答。
自己剛到小鎮(zhèn)一來二去相互熟識之后,瞧著自己一路跌境,你顯擺的還少?破鏡喝酒,小乘喝酒,每境大乘又喝酒,哪次不是非得拉著自己作陪?那把埋在山下的破劍,每次津津樂道,埋了又挖,周而反復(fù)多少次你自己能忘?
兩人門口站定,老夫子挽了挽袖口,輕聲道,“這次還真不是顯擺,那日藏書閣開啟,我沒想到第一個進(jìn)去的會是那孩子,更沒想到他能帶出來一本書。”
“什么意思?”老拐頓時心中一緊。
“不是什么壞事,不用緊張,藏書閣內(nèi)藏天下書,更是此方天地最后的文脈傳承,我在此地多年,一直以為最終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