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無魅一路向北,在云海上撒潑打滾,走得急慢,離了小鎮,少年終于不再束手束腳,沒得天道壓制,沒得那些個一只手可以碾死自己的大人物,連伸伸手腳都覺得神清氣爽,只是自己從小便身處爾虞我詐,相互算計的生活之中,在小鎮這將近兩月時日,倒是活得格外清閑,驟然離開,竟還有幾分不舍。
雖說是和蘇長莫表面上是做了個不知是賺是賠的生意,但鐘無魅心里知道,這次可是將鐘家的老底都搭了進去,早就不僅僅是生意了,而真正是生死與共的兄弟嘍,只是情分一事,終究是鐵杵磨針,急不得。
這些時日鐘無魅也適合其他外鄉少年一樣,一般呆在酒樓也不怎么出門,要知道這段時間境界漲得越快,靈氣吸納的越多,得到的大道氣運便越多,馬虎不得,但更多的是小鎮少年的事盡量少摻和,不論是好心還是惡意,都沒得必要,鐘家摻和的越多,這些孩子就越引人注目,修行路長,日后免不了多生事端,這些話,可是達歌親自對自己的提點,鐘無魅深信不疑,那男子,看待鐘家老祖宗就如同說道自家晚輩,不出意外,應該是位老烏龜。
鐘無魅停下腳步,立在一朵云端處,好些日子不見得老道驀然出現在少年身后。
鐘無魅神色森然,收斂笑意,沉聲道“如何。”
黑衣老道輕輕搖頭道“查遍了七洲密檔,沒有只言片語。”
鐘無魅笑道“意料之中。”
老道向前走了一步,離得鐘無魅近了些,“不過少主交代的其他事,已經都辦妥了。”
鐘無魅微微點頭,心滿意足,看來老爺子還算是心疼自己,啥要求都能答應,如此那便再無后顧之憂了,一切只等那人的通知,看他啥時候離家啟程,接著便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
達歌看著酒杯中鐘無魅志得意滿的囂張作態,搖頭一笑,大袖輕揮,漫步云頭之上鐘無魅和黑衣老道被一股磅礴靈力推著向前飛去,速度之快,幾乎要扯得二人神魂分離,轉眼之間便已在靈墟洲仙家渡口處,鐘無魅朝著南邊作揖,整了整衣衫,摸著火辣辣的臉頰,腹誹不已,原來飛的太快,仙人也會被風打得臉疼。
蘇長莫送走了離燼鐘無魅莫名失落,少年又想起當日離燼在門口被人暴喝羞辱的情景,少年那平靜到讓人心酸的神情,蘇長莫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有些揪心。蘇長莫下巴抵在桌沿上,手指蘸著酒水在桌上寫寫畫畫,似是情緒微微好轉,起身向外走去。
“天下風流看我輩,我輩還看鐘無魅。”
“萍水相逢”,“舊雨重逢”
鐘無魅的一句話,故事里學來的兩個詞,筆鋒剛毅,工工整整。
關門轉身的蘇長莫被同樣剛從達歌房間出來的夏翎嚇了一跳, 輕輕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夏翎斜眼瞪了眼身子依舊挺不直的少年,冷聲道“吆,咱們囂張跋扈的蘇公子能下地了?到底是天之驕子,這身子骨,讓人艷羨啊。”
蘇長莫臉色尷尬,卻又無法反駁,那日行徑,著實有些丟人,蘇長莫作揖行禮,“謝謝夏姑娘那日援手將我送回酒樓。”
昨日醒來見過達叔后蘇長莫便已經知道是少女將自己背了回了,而且達叔還說,自己如今根骨極重,要不是夏姑娘,還真沒人能把自己收拾回來,原本昨日便該謝過夏姑娘的,只是一直沒遇到,今日終于逮著了機會。
夏翎握住腰間劍柄,歪頭看著臉色誠懇的蘇長莫,黛眉微動,“又不是第一次,用得著行這么大禮?不過你這要是再長胖點,我就真的懶得背了。”
兩人齊齊發笑,靠在欄桿上,望著酒樓門外,蘇長莫悠悠道“剛剛離燼和鐘無魅走了。”
“才相處幾天,就這么難舍難分?”
夏翎和蘇長莫嘴中的離燼鐘無魅沒什么交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