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嫁女兒,左丞相的長男娶妻。這對雙方而言都是是大事一件,左右丞都費盡心力不想讓自己被對方比下去,將婚宴辦得奢華無匹。這滿目輝煌的婚宴之上,高陽王手中端著酒水,通體生寒。
“殺手臨死攀咬也是有的,賢弟不必戲弄本王,想來倘若證據確鑿,本王人也不在此處了。”
慕纖塵的話叫高陽王心驚膽戰,然而眼下眾目睽睽,他不得不保全顏面,因而強行定下了心神,裝出八風不動的模樣,玩笑般說了一句。慕纖塵本業沒打算借著這一句炸出他來,當即退回腳步意有所指看了高陽王一眼。
“自然,只是天理回環,王爺還得謹記在心才是。”
說完慕纖塵便帶著云傾月揚長而去,高陽王的視線一直緊緊跟到瞧不見他的身影,才松開。緊接著便如獲大赦的松了口氣,雖說方才他表面鎮靜,實則內心已經慌亂極了,瞧著慕纖塵言辭鑿鑿的模樣,原本信心十足的高陽王免不得開始憂慮是不是殺手真的泄露了線索。
顧程西并不知道外頭的暗潮洶涌,他按著時辰進入婚房,掀起了云心幽的喜帕。云心幽含羞帶怯的看了顧程西一眼,做出十足的小女兒態,嬌美極了。顧程西看在眼中,卻一陣沒來由的不適。
借著燭火,他越看越覺得,云心幽不似小時候搭救他的女子。云心幽心愿得償,并沒看出顧程西的心不在焉,她站起身來想要替顧程西脫下外袍。
“夫君也累了一日了,我來服侍夫君歇息吧。”
白嫩的手指剛剛觸及衣扣,便被顧程西閃了過去。這一下純屬無心,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卻叫氣氛一下子十分跌了下來。云心幽終于感覺到顧程西的疏離,垂下頭咬緊了嘴唇。
“我,我今日多飲了酒,怕過了酒氣給你,就睡外間吧。”
顧程西說完,便逃命一樣跑去了外間,連爭辯的機會都沒給云心幽,足見他有多想逃這間婚房。顧程西的離去叫云心幽徹底憤怒起來,她本想顧程西不愿意不要緊,一切等到她嫁進顧府便迎刃而解。
云心幽算計著,就算顧程西并不心悅她,成婚后長此的相處下來,她二人必定會日久生情,到那時一切便都不是阻礙了。然而讓云心幽萬萬沒想到的是,顧程西似乎對上次的事情心有余悸,連和她同塌而眠都避如蛇蝎。
念及此處,云心幽剛剛穩下來的心緒又開始紛亂。在她出嫁的前一日,蘇氏曾特意來到她房中,告誡她記著自己是如何入的顧府。倘若想坐穩地位在顧程西心中有分量,就得趁早給他誕育一男半女,如此一來她顧家大夫人的地位才能保得住。
原本云心幽躊躇滿志的打算趁著新婚之夜好好操辦操辦此事,只是不想顧程西對她退避至此,連碰都未曾碰她一下就倉皇逃開。可是云心幽雖然憤懣難平,終究是不能把顧程西怎么樣。只得含恨躺回了榻上,今日的婚房之中,新婚夫婦隔著一道墻,皆是睜眼到天明。
云傾月一直待到婚宴結束才和慕纖塵回了王府,她只覺得昨日做戲累極,清晨連手指頭都不愿抬。慕纖塵慣著她,便吩咐人不要來吵王妃休息,自己上早朝去了。
今日朝中事務不多,慕纖塵回來的早,這一路上,他聽了不少閑話,眉頭微微蹙著進了門。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內的侍女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凌府少爺被打了!”侍女的聲音很小,卻足夠清晰,另一位侍女一聽瞪圓了眼睛。
“那可是凌府的少爺,誰敢打他啊!”聽得同伴并不知道其中的密辛,侍女自得一笑。
“他爹啊!除了凌大人,誰敢用鞭子抽林少爺啊。”
這些話不偏不倚的進了慕纖塵耳朵里,也進了云傾月耳朵里。侍女口中的凌府少爺正是慕纖塵的好友,凌徵燁,云傾月認出了這些侍女們嚼舌根的對象,心覺奇怪,好端端的,凌大人為什么要鞭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