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塵叫來了暗衛詢問那日殺手之時可有眉目,殺手事無巨細的將事情講的清楚明白。只是皇后皇帝這樣身在朝堂的暗衛尚還好查,畢竟不論這些人如何騰挪,到底就在京中這一塊兒地方,順藤摸瓜又頗有手腕的話不難查出。
可是白昭昭這樣的江湖兒女,暗衛們就有些掣肘。這人與人之間的許多事情,不過是個利字,順著利字去查總能摸排出什么。可是江湖中人行事,不單單是個利字,還有些其他的東西,何況這些人漂泊不定如同風中柳絮,實在難尋。
慕纖塵未曾查出白昭昭的來路,心中有些愧疚,當時他口口聲聲說必定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叫云傾月放心,眼下卻摸不到端倪,一時啞然。
夜間二人共用晚膳,慕纖塵雖然心里有些咯噔,依舊將白昭昭毫無消息一事盡數告訴云傾月。
“暗衛來報,元宵節那日來行刺之人的幕后主使已查了個七七八八,只是那個白昭昭,還沒有眉目。”
事情沒有盡數了結,慕纖塵頗有些食不知味。不料云傾月聞言忽而眸光晶亮璀然一笑。
“你沒有眉目,我有。”
云傾月特意賣了個關子,得意洋洋的瞧著慕纖塵。從前都是慕纖塵運籌帷幄洞察上下,眼下也輪到自己先他一步,云傾月不由得心情大好。慕纖塵見狀也十分配合,勾起唇角配合云傾月。
“哦?是嗎?那還請王妃賜教了。”
被慕纖塵的神態逗笑,云傾月擺了擺手,將碗筷擱下,緩緩挑起眉梢。回憶起自己外出時遇到的事情。
“今日我出府去玉溪商會尋泠兒,卻在門口瞧見了顧程西。”
一提顧程西三個字,慕纖塵原本還有些喜色的臉一下子便垮了下來,端起飯碗心不在焉的用筷子尖戳了兩下,填了口飯進嘴里。
“他說了什么?”
此話一出,云傾月便知道慕纖塵怕是吃味了,畢竟那日荷花池一事后,慕纖塵就對顧程西敵意頗深。不過眼下二人說得是正事,因此慕纖塵也只得耐著性子往下聽。
“顧程西說,雇傭白昭昭的,是云心幽身邊的侍女。”
云傾月思忖了一下,將事情講了出來。顧程西那時神色恍惚,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云傾月也是費了些力氣才明白了顧程西再說什么。慕纖塵越聽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小狐貍心思細膩,想必是將他聽了會不悅的話剔了出去。
然而她卻忘了一點,慕纖塵也是男子,自然知道男子瞧見心上人時心中都想了些什么。云傾月將事情摘得這么清明,仿佛顧程西什么多余的話都沒說一般,殊不知這反倒更加引人懷疑。
瞧著顧程西平日里對著云傾月的態度,慕纖塵也猜到的,顧大人只怕對著小狐貍又是一通道歉悔恨,以及大講他對她的情意如何如何。面對顧程西,慕纖塵總有些不安定感,畢竟他同云傾月從小一并長大。
慕纖塵也想過,倘若顧程西沒有認錯人,從小便對云傾月事無巨細的照料愛護,只怕眼下就沒有他什么事兒了。慕纖塵的醋越吃越濃,漸漸地連面上的從容都有些掛不住了。云傾月雖然表面上瞧著飯桌上的佳肴嗎,實則余光早就掃了慕纖塵的面孔。
就見那俊朗的面容又冷又白,似乎有股子氣沒發出來,悶悶的不痛快。按理來說云傾月此時應當趕緊哄他兩句,然而她卻忽然起了玩兒心。
“今日的廚子該出來領罰了。”
云傾月夾起一筷子羊肉,放在口中細細咀嚼。慕纖塵還沉浸在醋缸里,頗有些不解的看著她。后者晶亮的眸子一閃一閃,勾起的嘴角藏著十成十的壞心眼。
“這菜做的不好,每道都多擱了醋,吃得我牙酸。”
聞言慕纖塵狐疑的加了一塊,羊肉軟爛香濃十分好吃,那有什么醋味兒。他剛想開口辯駁,正對上云傾月意有所指的眸子,頓時明白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