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月不慌不忙的樣子反倒叫傅卓言興致更甚,往前走了兩步湊到她近前,微微俯身,他的眸子彎成一個極盡柔和的弧度,吐出的話語卻叫人聽來作嘔。
“云姑娘應(yīng)該也聽聞了,五皇子府這兩日,便要納側(cè)妃。不過…”
話到此數(shù),傅卓言頓了一下,瞳孔劃過一絲曖昧的光澤,貼近云傾月耳邊低聲笑道。
“那正妃的位置,我可一直留著,只等云姑娘有朝一日,入主皇子府?!?
云傾月眼觀鼻鼻觀心,不住地腹誹,原以為傅卓言娶了云心幽會安分些,眼下看來,是她多慮了。此人分明就是將云心幽當(dāng)成了奪取勢力的籌碼,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
這還沒入門呢,就開始對著別的女子大獻(xiàn)殷勤了。然而盡管如此,這兩日京中還盛傳傅卓言待側(cè)妃情意拳拳,可見他有多會做戲。
“五皇子府的風(fēng)水不好,與妾身犯沖,這心思還是勞煩您收一收的好?!?
云傾月傲然抬頭,與傅卓言相對毫無懼色,而后起身拉開二人的距離,鳳眸含著如霧般冰冷的光澤,一字一頓的譏諷道。
“哦,對了,忘了一句,五皇子您,也同妾身犯沖?!?
云傾月被傅卓言惡心的胃中翻涌,諷刺他一通后抽身離去。傅卓言也不是第一日被云傾月拒絕了,自然不會因此改變主意,他在云傾月握過的扶手上輕輕摩挲一把,指尖的動作輕柔曼麗,引人遐想。
翌日,正是云心幽進(jìn)府的日子。說到底,她只是個側(cè)妃,入府之時不能從正門進(jìn),也不得宴請群臣,更沒有拜堂儀式。從頭到尾都不過是一頂孤零零的轎子將她從云府抬到了五皇子府,冷清極了,連個敲鑼打鼓的人都沒有,陪侍之人更是只有一名喜婆。
雖說一開始蘇氏已經(jīng)勸慰了云心幽好一陣子,事到眼前,她還是覺著委屈。云心幽低頭看著身上的服制,氣兒不打一處來。為著側(cè)妃的身份,她連嫁衣都不得是正紅色,衣擺上更沒有金線織就的紋樣,雖說樣式已經(jīng)足夠隆重,瞧在云心幽眼里依舊是怎么看怎么覺著簡陋。
側(cè)妃入府,傅卓言本不必多做什么準(zhǔn)備,然而他看重太師府和右丞府的勢力,特意配合云心幽著了紅色衣衫,且吩咐人側(cè)妃一進(jìn)門便引到自己房中來。
傅卓言的手腕不可謂不高明,彼時在顧府的時候,云心幽頗受冷待,連顧程西的門都進(jìn)不去。何時有過這樣的待遇,方才那點小小的不快當(dāng)即去了七七八八。更別說等她進(jìn)門之時,傅卓言正坐在榻上,滿目柔情的看著她。
“心幽。”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十分緩慢,藏著些笑意,溫溫柔柔的攝人心魄。云心幽的第一次洞房花燭夜,被顧程西獨個兒撇下,孤苦伶仃的過了一晚。眼下她的夫君就坐在床邊,柔情蜜意的瞧著她,云心幽哪里還能穩(wěn)得住,當(dāng)即三魂去了六魄,滿面羞澀的低著頭走了過去。
“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雖是父皇下旨只得封你為側(cè)妃,可我心中的是將你當(dāng)做正妃一樣的?!?
說著話,傅卓言修長的手指捏住了一只酒杯,抬手往里面灌入了滿盅的瓊漿,眉眼含笑的將另一只杯子遞給了云心幽。云心幽看著眼前的景象,愣在了當(dāng)場。此乃交杯酒,又叫合巹酒,是正妻入府才有的規(guī)矩。
傅卓言仍舊掛著春風(fēng)般的笑意,眼底卻暗藏著深淵似得寒冷。他冷眼打量著云心幽的神色,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對了。瞧她面紅耳赤合不攏嘴的模樣,分明是覺得高興極了,當(dāng)即勾起嘴角。
“飲下這杯酒,你我夫妻二人從此一心同體,甘苦與共?!?
紅燭的火光花了云心幽的眼,傅卓言的模樣漸漸不真切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飲下這杯酒的。只覺得腳下輕飄飄的,仿佛踩在云端一般安樂無比。
不過一杯交杯酒,就輕易俘獲了云心幽的心,傅卓言心中暗自譏諷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