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好容易見了傅宸煜,從傅卓言的陰影中脫出暫得喘一口氣,便忙不迭的旁敲側(cè)擊起皇位之事。
她這行為令傅宸煜心下煩悶,面上又不好顯現(xiàn),只得尋了個由頭命手下將母后帶回去。皇后出了皇帝寢宮,傅宸煜這才重新板起臉來。
“為父皇診治的太醫(yī)何在?”
太醫(yī)乃是傅卓言安排的探子,不必說自然是傅卓言的人,眼下被傅宸煜點名,心中有些惴惴卻還是上前行禮。
“回七殿下,是微臣。”
傅宸煜冷眸打量了兩下這個太醫(yī),微不可查的漏出一點不滿,只是那太醫(yī)垂著頭,看不到他的神色。
“父皇眼下情狀如何?”
他一向不是個愛兜圈子的,眼中泛寒眸光如刀,直接切中了太醫(yī)最為難回答的情狀。皇帝的身子成了現(xiàn)在這樣太醫(yī)有一半的功勞。
太醫(yī)同外頭那些婢女不同,屆時傅宸煜追究起來,他們大可說迫于傅卓言的淫威不得已才為他做事。左右他們也沒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法不責(zé)眾,向來傅宸煜也不會重罰。
然而他可不一樣了,就算此時太醫(yī)改口,皇帝無力回天已是事實,傅宸煜斷然不會放過他。心中明白這一點,太醫(yī)暗自咬牙。
“陛下已病入膏肓,無力回天。”
太醫(yī)這話一出,傅宸煜登時面目一黑,擰過身眸間漆黑滲人,一步一步走到太醫(yī)面前厲聲質(zhì)問。
“你說什么?”
任是再愚鈍之人都看得出來傅宸煜是動了真怒,然而太醫(yī)還是老樣子,咬死皇帝不日便要殯天。傅宸煜見狀只覺得胸中急躁非常。
原因無他,皇帝膝下能夠繼承皇位之人只有他和傅卓言兩人。一旦皇帝殯天,他不肯坐皇位,那這龍椅便是傅卓言的。
傅宸煜固然不愿將自己的一聲都盡付給爾虞我詐的朝堂,卻也深知不能因自己一己之私將眾人棄之不顧。
不說旁人,單是傅卓言那個睚眥必報的個性,一旦上位,他和慕纖塵便是首當(dāng)其沖,難道真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傅宸煜立在香爐前,看著青煙一縷一縷飄逸而出又分崩離析,卻想不出任何法子,胸中那股煩躁的情緒越發(fā)強盛,索性轉(zhuǎn)過身下令。
“來人,將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此話一出,方才還頗有決心的太醫(yī)立即慌亂起來,掙扎不止。洛溪就是在這個當(dāng)口進來,她蹙著眉看了一眼,便知道傅宸煜只怕是心中煩躁,上前摁住了后者的肩頭。
“我知曉你煩悶,可眼下不是殺他的時候,此人身上或有解藥也說不定。”
原本十分躁動的傅宸煜被洛溪這一摁穩(wěn)下了心神,有些自責(zé)。洛溪所言不差,此人是一直服侍在皇帝身側(cè)的太醫(yī),或許真有解藥也說不準(zhǔn)。
到底是自己有些沉不住氣了,傅宸煜暗自反省了一刻,伸手下令。
“罷了,留他一條命,看緊了。”
處理完了皇帝寢宮的太醫(yī),傅宸煜便和洛溪將宮中些日子的情狀摸排清楚。令二人咂舌的是,傅卓言的勢力遠比他們想象中扎根的更深也更廣。
若想徹底鏟除傅卓言,這些眼下必須盡快拔除了。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正要著手安排計策,連皇宮中的人員名冊都準(zhǔn)備好堆了滿桌,就在這個空檔,外頭的侍衛(wèi)卻急急來報。
“七殿下,慕親王府傳來消息,說是親王妃病危…”
他來的著急,在門欄上甚至絆了一跤,險些摔倒。云傾月被傅卓言囚禁攝政王府這么些時日,好容易得救,卻又傳來病危的消息,傅宸煜和洛溪二人皆是愣怔了一刻,神色各有不同,然而二人都沒有多言,沉默著收好了書冊,出宮趕往親王府。
這廂傅宸煜和洛溪趕回了親王府,慕纖塵正在云傾月的床前握著她的手不放,面容憔悴,叫人看著心中凄然。
慕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