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塵哄睡了云傾月,還是絕意試探南宮辭一二。后者看出了他的意思,沒有躲閃,反倒將人引入院中。
“此乃南臨西地的醉骨,酒香醇厚,一口便可醉人骨肉,慕親王,請。”
南宮辭同云傾月初識,貪的是那口桃花釀,香則香矣,對他而言卻不過是打牙祭的小菜。醉骨名字便威儀具足,可見其酒力一斑。
今日南宮辭將其取出,也不知是招待慕纖塵的意思多些,還是給人難看的意思多些。北傅雖不似南臨一般好酒,可慕纖塵也不是什么滴酒不沾之人,內力深厚,酒量自然也不差。
這頭南宮辭有些挑釁意味的引慕纖塵坐下,后者從善如流,端起桌上的小盅便是一口。醉骨入口綿柔,滑至腸胃卻如驚雷一般炸開,慕纖塵一嘗便覺得新奇,贊嘆一句。
“好酒。”
南宮辭見他一口下肚面不改色,收起了小覷的意味,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上一杯。
“你倒是個識貨的。”
“南宮辭,你必定不單單是邀我同飲,只怕是想說說那司家吧。”
慕纖塵將杯中的殘液一飲而空,南宮辭聞言一個愣怔,失笑應了一聲。慕纖塵見狀將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彼時清蓉長公主逃出南臨,曾在路途中遇見一男子,與其相戀,二人琴瑟和鳴,只怕此人便是哪位司晏,也就是,月兒真正的生父。”
慕纖塵一語中的,南宮辭撥弄著小爐中熱碳的鐵鉗頓了一下,淺色瞳孔中掀起滔天風浪。清蓉長公主之事在南臨都是密辛,慕纖塵區區一屆北傅人,何以能這么清楚的知道來龍去脈,可見其手下的勢力非同一般。
這頭南宮辭未置可否,慕纖塵也并不在意,伸出手指在石案上敲擊兩下,借著將這幾日打探來的消息和他自己的猜測半真半假的糅合在一起。
“司家雖是南臨的大家族,內里也并非風平浪靜。日前我的探子來報,現任司家家主,就是那個司旬,是使了些不干凈手段上臺的。”
南宮辭只猜測慕纖塵得到了些什么消息,不料他能將司旬上臺的原由都莫得一清二楚,心中對慕親王的忌憚更多了兩份。慕纖塵不管南宮辭的臉色變化,自顧自的說道。
“司晏本該是老家主欽點的接班人,誰知這司旬面兒上不言不語,內地里心思毒辣,使了手段將老家主謀害,還要騰出手來追殺司晏。大凡權貴世家,必然會上演這等鬧劇,司家底蘊深厚不假,家主卻不怎么樣。”
慕纖塵看著酒盅里澄明干凈的酒液,笑談。也不知是諷刺老家主被兒孫謀害,還是諷刺司旬心術不正,上位之后還是這般小家子氣。
一抹桃粉悠然而至,落在酒盅之中,蕩出層層漣漪。南宮辭沉默許久,總算開口。
“司家污臟,司晏也已被司旬逐出家門,的確算不得司家人。”
南宮辭對司家的態度十分莫名,司晏同清蓉兩情相悅,可是清蓉也是為了司晏才身中寒毒,南宮辭無法原諒一切傷害到清蓉姑姑之人,自然連帶著對司晏多了幾分不喜。
“你對司晏似乎成見頗深啊。”
慕纖塵意味深長的看著南宮辭嘆了一句,后者移開目光,面容上盡是隱忍。司晏為躲避司旬的追殺不方便露面是不假,可是他拋下清蓉也是真。
畢竟彼時幫付南宮辭的是清蓉長公主,長公主若是心悅司晏,要同他在一起,南宮辭自然不會有任何微詞。
可是清蓉為了司晏頻頻受傷,眼下落入南宮協手中備受苦楚,司晏卻下落不明。南宮辭自然是偏袒清蓉的,少不得要對司晏心有不悅,他只希望清蓉能夠平安喜樂一生罷了。
眼見南宮辭一提及司晏便是滿臉的苦大仇深,慕纖塵十分識趣兒的剎住了話頭,轉而說起了那日朱雀樓派來的殺手。
“司晏下落不明,此刻身上帶有司家的鶴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