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鄉候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在朝堂之上,他無話可說。
隨著太監長長的唱喏聲,朝廷官員魚貫而出,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各種各樣的表情,似在思量,是在惶恐,又似乎在感慨,這末日的朝堂,又能翻起多少風浪。
皇宮院角,那常年郁郁蔥蔥的矮松樹,如今也有泛黃之色,那廊下的門柱之上,也生出了細微不可聞裂紋,怕是那宮中的宮女,太監也感覺到了什么,生出了懈懶的心思吧,這南臨王朝的岌岌可危,竟是人人都能夠感受得到了。
御書房里,侍候的宮女知道太子會在這個時候下朝,早就準備好了熱茶,太子一進來,便喝了一口茶,何嘗不明白,如今的朝堂之上,所有人推三阻四,或許,就是在準備給自己留后路,帝王的哀辛,別人又何嘗明白?
“袁太傅求見。”太監在外頭通報。
還沒有等他同意,袁太傅就已經闊步走了進來,輕輕一笑,“拜見太子。”
太子也絲毫不見意外,方才在朝堂上直接下旨,他就知道,袁家的人,不會如此善罷甘休。
袁太傅也并沒有對讓袁家出兵鎮壓的圣旨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反而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太子殿下,袁家為國為民的心,太子殿下應該明白,只不過……”
他好像有很大的隱情,只是難以說出口,太子皺眉,這是要跟他談條件了,他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卻還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太傅有何事,但說無妨。”
袁太傅聽到他這么說,這才放心,嘆了一口氣說道“袁鄉侯可以出兵打仗,袁家也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只是太子殿下心里應該清楚,這一次有多么的兇險,袁鄉候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嫡女芷凝,芷凝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還未有婆家,和皇上您啊,可以說得上是天作之合。”
他話說的恭敬,可這里里外外聽著,卻像是威脅。
“本宮知道,這是袁鄉候的心事,本宮一定會在朝堂中找出一位青年才俊,才能夠配得上她。”太子裝作糊涂的樣子。
可袁太傅又怎是那么好糊弄的?輕笑了一聲,“可芷凝傾心于太子殿下,若是太子殿下要在朝中擇婿,恐怕會傷了她的心呢,到時候,袁鄉候寵愛女兒,擔憂女兒,怕是更不能帶兵出征了。”
他語調拖得很長很長,語氣中讓人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而且,像是威脅一樣,明碼標價的把條件談了出來。
太子聽聞此言,怒斥道“你是在威脅我?”
“微臣不敢。”袁太傅雖然這樣說,但是未曾有絲毫的讓步,抬起頭來,眼中皆是精光。
太子在朝中已無人可用,唯一能夠幫他的,也只有他們這個母家罷了,他們之所以一直到如今不出手,也不過是想拿更危急的情況來換取更好的條件。
太子更是怒氣沖沖,他不喜歡袁芷凝,更何況,他更不喜歡別人威脅他,指著袁太傅,冷冷的說道“一個個,都未曾把本宮放在眼里,袁家,真不錯!”他說著氣話,冷哼了一聲,拂袖離開。
皇后正好站在門外,方才的話,她都大概的聽到了一些,太子見著她,也是一副冷面,一言不發,輕哼了一聲,快步離開。
袁太傅站在御書房的案桌前,眼神中,若有若無的流露出一絲得意,隨后聽到環佩叮咚的聲音,便知道是皇后來了,轉身問了禮。
皇后笑笑,讓他平身,隨后才面帶擔憂地說道“太傅如此這般惹怒了太子,怕是不好收拾,到時候鬧得君臣失調,倒是讓那些人又生了異心。”
“我是為了袁家好。”袁太傅轉過頭來,淡然的說道。
袁皇后身子一鎮,又是這句話。
為了一句為了袁家好,她畢生的悲劇就是從此而來,聽到這句話之后,便忍不住分辨道“太子不愿意,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