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口,鋪滿三千釘?shù)恼璋宸旁诿媲埃⒅苄痰娜耍怯笆绦l(wèi),周圍的街道之上侍衛(wèi)們攔著,但還是擋不住百姓們想要看熱鬧的心情,人頭攢動,所有的人,都朝著這個方向看來。
元清定了定心神,在來之前,那些贛州的惡官,似乎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一把火,燒了他的茅草屋,也燒死了他唯一的母親,只留下他一個人茍延殘喘。
只可惜,母親還沒有看到他高中舉人的那一天,就已經(jīng)長辭于世,此生再無掛念,無足惜。
心中堅定,幾乎一言不發(fā),便躺在了砧板之上,道從左到右,身體滾上一圈,剛剛好,便到了底。
這三千釘子,層次不齊,只是滾上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其實略微有些疼痛而已,他咬牙滾過,身上已經(jīng)被血跡沾滿。
一個宦官,站在宮門前,長長的說道“元清已過三千釘,將狀子呈上來吧。”
元清才發(fā)現(xiàn),疼的后勁在此,咬了咬牙,將狀子呈上去,看著自己心中所有的希望和抱負,就這樣鄭重的交托在別人的手上,心里一松,竟這樣倒了下去。
最后一幕,只看見那個宦官,有些緊張的看了他一眼,隨后,便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宦官只是讓人好生照料元清,自己捧著狀子,轉(zhuǎn)身入宮。
春風蕭蕭吹過,吹得窗外的葉子,嘩啦啦的亂響,而睡在窗邊的人,卻依舊一點要醒來的意思都沒有,一個侍女,正在替躺在床上的元清,擦拭著臉頰,主要是太臟了,又有血污又有泥濘。
正擦拭著,屋子內(nèi)的燭火,忽然閃了一下,滅了。
婢女嚇了一跳,立刻拿出火折子,打算點亮屋里的燈光,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窗外忽然人影一閃,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婢女趁著月光,忽然看到了,心里一驚,立刻叫道“來人,來人啊!”
那個人見屋里只有一個女人,心中并不懼怕,反而直接跳了進來,拿起手中的刀,便想要刺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元清。
就在刀子快要落下來的時候,傅宸煜身邊的侍衛(wèi),忽然出現(xiàn),擋開了他手中的刀。
那人一愣,然后像是不要自己命一樣的,也要刺殺床上的人。
宮中侍衛(wèi)豈是吃素的?便立刻將他手中的刀子挑開,隨后拳頭朝他襲去,看樣子是打算要抓活口了,兵器刀劍之類的東西,會不小心受傷。
兩個人酣暢淋漓的打斗著,實力有些不分伯仲。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婢女,也鼓起勇氣,拿起旁邊的花瓶,朝著來刺殺的人身上砸了一下,那個人沒防住,被砸了個趔趄,一旁的侍衛(wèi)見此情狀,立刻將刺客的雙手反剪到背后,然后拿一根繩子捆了起來,隨后手腳熟練地,從他嘴里拿出了藏著的毒藥。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侍衛(wèi)問道。
那人不說話。
侍衛(wèi)冷哼的一聲,“入了天牢,自然有一百種刑罰讓你開口。”
說完,押著人,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一地的雞毛。
天牢當中,因為常年有血腥味,再加上十分的潮濕,常常有小老鼠跑過來跑過去,所以氣味聞上去有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燭光十分的昏黃,大部分地方都黑乎乎的,面前的一盆炭火,十分的炙熱。
獄卒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工具,要讓那個人開口。
一鞭,兩鞭,沾著鹽水的鞭子,狠狠的抽打在那個刺客的身上,頓時是皮開肉綻。
刺客疼得吱哇亂叫,卻還是忍著。
眼前逼供的人,也是毫不留情,一下一下的,打在那人的身上。
慘叫聲不絕于耳。
這里仿佛是一個修羅地獄,對于那些惡人而言的修羅地獄。
“說,誰派你來的!”逼供的人問道。
刺客依然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