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如怎么會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
只是想是一回事,實際卻是另一回事。
秦婉如清楚。
這些年,皇上之所以未對昭王動手,一是因為賢明帝的遺言,不與夙珝為難。
二便是,皇上多疑,往往處事不決。
有時候會聽信夙珝的花言巧語,在未有實證的情況下信了他那“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這次若非他的那個夢,也不會這般急著對夙珝下手。
思及此,秦婉如說“臣妾明白皇上的心情,臣妾何嘗不想皇上早日如愿?”
她微微伸手,將手覆在夙承勛手背之上。
“但凡事不可急于求成,所謂‘狗急跳墻’,誰知道他手底下的那些瘋狗會不會趁此出來亂咬人?臣妾也怕皇上被他們誤傷啊。”
聞言,夙承勛又是一聲冷哼。
他將手從秦婉如手下抽出來,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朕這一國之君,還管不住他手下的那些瘋狗了?”
秦婉如一驚,忙在他面前跪下。
“皇上明察,臣妾絕無此意,只覺難保有些人不會趁機鉆空子,做出對皇上不利的事來,臣妾著實擔心皇上,這才有此一說。”
夙承勛不屑,“起來吧。”
“謝皇上,”秦婉如起身。
方才站起來,就聽夙承勛問“你所謂的‘不盡是壞事’就是他沒死成,就不會有人對朕不利了?”
秦婉如抬眼朝他看去,就見他臉上掛著一抹明顯的譏笑。
秦婉如與他四目相對,溫和地說“皇上何不換一種思維來想?”
夙承勛冷眸輕瞇。
秦婉如便繼續說“‘三更’的效果皇上親眼所見,然而對他卻無絲毫影響,這不足以證明他平日里確是防著我們的么?”
秦婉如邊說邊觀察夙承勛的表情,發現他這會兒將她的話聽進去了。
心中哂然,“說什么‘絕無二心忠心耿耿’,平日里私下卻在服用解毒劑,這難道不足以說明他防著皇上包藏禍心?如此,也算讓我們確定了,便是他今后再如何花言巧語,于我們而言也無濟于事。”
聞言,夙承勛沉吟,心下了然。
當年,賢明帝臨死前毀了密旨,知道這件事的老丞相早年病逝。
韓光老御史大夫被以“竄改文書”之罪誅九族,宏王在歸隱途中被人暗殺。
這些年,他謹遵賢明帝遺言不與夙珝為難。
加之每每在即將掌握證據時也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導致他懷疑自己的判斷。
照皇后所言,這次行動雖失敗,卻也正好讓他徹底看清了夙珝這個人。
如此一來……
想到這,夙承勛臉色漸漸緩和。
他看向秦婉如,道“還是你懂朕,丞相便只知讓朕息怒。”
秦婉如這才坐下,笑說“皇上整日為國事費心勞神,父親自然不想皇上為此傷了龍體。”
面上如此,秦婉如心底大大松了口氣。
這次的事,她本就不贊同。
且不說昭王方才凱旋名聲大振,此時若是中毒,大賢必定不得安寧。
便是昭王真沒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也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奈何皇上因他那個夢心急如焚,如何也要將人想法除去。
這些日子,她都許久沒睡過安生覺了,便是做夢,都能夢到夙珝掐著她的脖子。
如今夙珝無事,她反倒能松一口氣。
夙承勛側眸看了秦婉如一眼,扯了扯嘴角,笑意未達眼底。
八年前,夙珝罔顧圣旨斬殺俘虜屠殺敵城,分明抗旨不遵卻因一句“為了大賢往后安寧”而使他動他不得。
五年前,夙珝明知敦國居心叵測,卻還將敦國公主帶回放在宮里。
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