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可以下去了。”
目送一干人等漸漸遠(yuǎn)去,直到那最后一點光亮消失在視野里,鶯歌飛身于雪姝蹲著的那棵樹上,開口說道。
不曾想?yún)s在下一刻聽到了隱隱的抽泣聲。
鶯歌一驚,不確定地偏頭看過去,“公主,您在哭嗎?”
下面的人鬧了半個多時辰,她見她在這一動不動的,還擔(dān)心她就這么睡著了栽下去了,結(jié)果竟然在哭?
雪姝吸吸鼻子,就這么用袖子擦著眼睛,動了動有些發(fā)麻的腿,“你不覺得很感人么?”
“感人?”鶯歌一頭霧水,找不到她所說的那個“感人”的點。
雪姝站起來,俯視著剛才出事的地方,說“我現(xiàn)在總算體會到什么叫‘蠢哭了’,綺貴人的腦子,真的太感人了,看她哭成那樣,都把我給感染了。”
就她身上那些印子和那根男人的腰帶,再加上玉華的證詞,明明就跑不掉了,她居然還想著把雯萱跟晏揚拖下去給她墊背。
最后好了,有了太后來撐場子。
明明可以死得全尸的,到頭卻要被梳成一條條血肉,生生被疼死不說,連個像樣的尸體都沒有。
瞧她被拖下去時的神情,居然還想著夙承勛能念著往日的舊情放她一馬,還想著晏太醫(yī)能救她。
真的是,怎么就有這么蠢的人呢?
呃……
鶯歌有點懵,“公主就為這個哭?”
雪姝拿微紅的眼兒瞅她,還有些哽咽,“你沒看到嗎?她看那兩個男人時的表情。”
嗯……
鶯歌不知道作何答,想想后說“那個叫玉華的,公主打算怎么處置?”
雪姝深吸一口氣,擦干眼角的濕意后神情迅速恢復(fù)正常,只見她勾起一抹無邪的笑,說“走,咱們現(xiàn)在就去見她。”
說完,蒙上掛在脖子上的黑色巾子,做了個大鵬展翅的動作,直接就從四五丈的樹上跳了下去。
鶯歌嚇得不輕,心里一緊,如箭般俯沖下去一把攬住她的腰將人給撈起來,結(jié)果人小姑娘還歪著頭沖她笑,“我就知道你會來撈我。”
天……
鶯歌額角細(xì)汗陣陣,心想還好她來撈了,她要不來撈,那豈不是……
簡直不敢想,這丫頭的心,跟他們家那位爺?shù)囊粯雍诎 ?
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列為“黑心肝”的雪姝抱著鶯歌的腰,享受著在空中迎風(fēng)的感覺,沒多會兒就找到了本應(yīng)回青羽閣的玉華。
跟著人來到一處無人的假山后,隨著雪姝一個眼神暗示,鶯歌抱著她落下,待鶯歌藏起來后她便出現(xiàn)在玉華面前。
“啊!”
玉華嚇得輕呼,隨即立馬想到自己來這里的目的,忙又一把捂住嘴,睜大眼看著來到她面前摘下黑色面罩的雪姝。
“六……六公主,奴婢已經(jīng)按照您說的做了,可否請您將海棠姐姐放了,把奴婢的荷包還給奴婢?”
海棠,前些年在明宇軒伺候芬貴人的大宮女,長十九歲的玉華兩歲,同玉華住在漱葉院同一個小院子,兩人從進(jìn)宮起就是好姐妹。
而玉華所說的荷包……
“辛苦你了,”雪姝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停在玉華面前拍了拍她的肩。
玉華看著她的笑,想起前不久解憂亭的事,心有余悸,渾身止不住地顫,“六公主言重了,能……能為六公主效勞,是奴婢的福分,六公主,您能不能……”
“可以,”雪姝很大方地點著頭,“你幫了我,我當(dāng)然不能說話不作數(shù),現(xiàn)在就放你回去見海棠,另外,你的荷包……”
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個粉紅色繡著白色梨花的小荷包。
玉華眼前一亮,伸手就去拿,不想就在她的指尖剛要夠到東西的時候,眼前人眼中的笑意突然變得冰冷。
玉華的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