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本是想讓鶯歌以宮女的身份現身長禧宮的,但方才跟他說起這事時他的意思是鶯歌在暗要比在明來得方便。
之前她就只考慮到鶯歌在暗處待著會比較辛苦,想著只要弄張人皮面具也就不會暴露她的真面目。
眼下想想也是。
如果真明著在她身邊待著,那么所有人都會知道有這么個人,就算有人皮面具,比起在暗處本就不為人所知要來得容易暴露得多。
“公主,”鶯歌趁著方才夙珝在的檔兒剛跟戚風接完頭。
雪姝應了一聲,然后說“我想你晚上能去延春宮一趟。”
嗯?
鶯歌略微詫異,心說她一個時辰前才從那位爺那接到去延春宮的命令,現在這位讓她去延春宮又是干什么?
雪姝將她的詫異錯當成了疑惑,便稍微走近了些,繼續說“晚上趁著他們都睡著的時候去延春宮放一把火。”
鶯歌一聽,更詫異了。
看樣子這兩人不像是打過商量的。
只她這邊還沒來得及說這事兒那位已經吩咐過了,她就聽雪姝又說“我要讓延春宮除秦婉如以外的人都葬身火海。”
“葬身火海”四個字,她說得很慢,便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鶯歌對上她的眼,發現那雙漂亮的眸子里透著陰冷的光。
而這種光,她曾無數次在自己家那位爺身上看到。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鶯歌基本已經了解眼前的人是個什么性情的了,對此也沒有像開始的那兩次驚訝,只覺著有些想笑。
“怎么?我是說了什么笑話嗎?”
雪姝見她眼中透著笑意,眸中的陰冷頓時變為不解。
鶯歌忙搖頭,“公主息怒,屬下沒有笑話您的意思,只是沒想到,公主與王爺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嗯?”雪姝越發不明所以,“此話怎講?”
聞言,鶯歌便將一個多時辰前從男人那接收到的命令給雪姝說了。
雪姝聽完也忍不住笑,但更多的卻是高興,“他真這么交代過?”
“是,”鶯歌頷首說,“王爺就是見不得您被人欺負,這是要給您出口氣呢。”
明明是開口要一宮幾十條性命,可在雪姝聽來,卻跟喝了蜂蜜水似的,打從心底覺著甜。
當著鶯歌的面難為情地抿嘴笑笑,她暫時將他們“不謀而合”這事放著。
“除此之外,我還有別的打算,不過,這個就不需得你出手了,我自己來,我……
“公主,”珍珠的聲音自門外傳來,打斷了雪姝的話。
“什么事?”
珍珠“玲瓏軒的翠玲求見。”
玲瓏軒,宛貴人身邊的人?
心下不解,但想著宛貴人對那人的心思,雪姝決定見見人,便跟鶯歌說“回頭咱再說這事兒,你先下去吧。”
“是,”鶯歌得令退下,眨眼間就消失在屋里,而雪姝跟著抬頭朝屋梁上看去,并未看到她的身影。
不作多想,雪姝讓珍珠將翠玲帶至正廳,她方一進去,就看到翠玲的一雙眼睛通紅。
心思微轉,雪姝全當沒看到,進去后便掛上了一臉天真的笑,“翠玲怎么有空來我這里?”
翠玲跪在地上跟她行了大禮,聽其一問后臉上露出犯難的神色。
她看看站在雪姝身側的珍珠和旁邊四個宮女,擺明了是想讓雪姝將人屏退了。
雪姝假裝這才看到,便讓珍珠跟其他四個人出去。
瞧著門關上,雪姝懶懶地靠在椅子上,說“現在沒人了,有什么事說吧?”
翠玲緊捏藏在袖子里的手,見其沒有讓她起身的打算,便只能這么跪著。
快速一番心里斗爭后,翠玲咬牙一狠心,開口就是“公主,我們小主……我們小主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