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明日就去,”林嬤嬤應(yīng)著,但說完后又有些欲言又止。
見狀,秦婉如有些不耐,“有話就說。”
“是,”林嬤嬤趕緊賠笑著,沉思片刻后稍微上前了一步,壓低聲音。
“娘娘,奴婢是在想,那畫兒的事,會不會是六公主所為?”
盡管她已將聲音壓得極低,但雪姝他們的位置就在床榻側(cè)上方,夜里寂靜,她的聲音還是很清楚地傳進(jìn)了上面人的耳朵里。
雪姝攥著夙珝的手,一時過于專注而忘了旁邊還有這么個人,在聽了林嬤嬤的話后勾起一絲冷笑。
果然,這個老貨絕不能留在秦婉如身邊。
夙熙自然也聽到了林嬤嬤的話,雖也為林嬤嬤懷疑到雪姝頭上而不悅,但到底是冷靜的。
感覺到她的力道加大,夙珝轉(zhuǎn)眸看過去,剛好將雪姝的那抹冷笑收進(jìn)眼里。
看著小丫頭這般凌厲而帶鋒芒的神色,夙珝不僅沒覺著有異,甚至心情大好。
他看上的丫頭片子就該是這樣的,若真一味唯唯諾諾,反倒讓人喜歡不起來。
“什么意思?”秦婉如揉太陽穴的動作停下了。
顯然,她從一開始就沒懷疑這事會是雪姝做的。
在她看來,雪姝現(xiàn)今雖仗了夙珝的勢,但頂多也只是物質(zhì)及身份上的一些東西,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狐假虎威,哪里又真翻得起什么浪來。
林嬤嬤回頭朝外看了看,隨后跟秦婉如解釋。
“奴婢也只是這么猜,畢竟您看,成妃娘娘這些日子一直被您禁足在景萃宮,一舉一動都在您眼皮子底下,若真是她做的,早該露出馬腳了。”
秦婉如“繼續(xù)。”
林嬤嬤微微點點頭。
“您看啊,紅蓮是被六公主折斷手的,而三公主又是在從昭王府回來的路上落轎受傷的,您不覺得這一切過于巧合了么?”
擔(dān)心秦婉如想不到,林嬤嬤說到最后補(bǔ)充了一句。
“這么串下來,不管是三公主還是紅蓮,不都跟六公主有關(guān)嗎?而且……”
說到這,林嬤嬤的聲音壓得更低,神情也變得更為神秘。
秦婉如瞇了瞇她那細(xì)長的眼,“而且?”
林嬤嬤“而且奴婢下午聽兩個小奴才在路上偷偷兒地說,說是早上被打死的那批您派去長禧宮監(jiān)視六公主的人里邊兒,有人看過六公主畫畫。”
秦婉如目光霎時變得尖銳,猛地坐起身來,“她會畫畫?”
“沒錯,”林嬤嬤說,“娘娘不知道吧?奴婢也是聽他們說才曉得的,這些年六公主一直在元姝苑,娘娘也沒讓先生去教她,可偏偏奴婢就聽人說她不僅能識文斷字,畫畫的功底還不差,您說會是誰教她的?”
聽到這,秦婉如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快速一轉(zhuǎn),“你的意思是,昭王實際這些年一直在跟她有聯(lián)系?”
林嬤嬤“不無可能,否則屬實解釋不通。”
去昭王府接人的那次,那還是她頭一次正面那么瞧那野丫頭,但那丫頭那通身的氣質(zhì)給她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像是在宮里不受寵的。
那野丫頭回宮的這些天,她是越瞧越不對勁兒。
你想啊,一個從小連書都沒念過,之乎者也什么的碰都沒碰過的人,怎么可能有那本事把太后哄得樂呵呵的。
又怎么可能在妃嬪中間周旋?
現(xiàn)在還多了個會畫畫的技術(shù),怎么想怎么都不對勁兒。
只有這一個解釋能說得通。
聽完林嬤嬤的話,秦婉如跟著也有了心思,“這么說來,昭王果然是在利用那丫頭。”
對此,林嬤嬤不發(fā)表言論,只說“反正奴婢是想不通這宮里會有誰教那丫頭。”
話落,屋里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雪姝看著底下認(rèn)真琢磨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