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喜歡歸喜歡,愛呢?
淑妃走了這么些年,他可曾有過那么一瞬間,對她抱著和對淑妃一樣的感情?
成妃看著他,淚水模糊著她的視線,而今,她竟連那張她愛了這么多年的臉都看不清了。
可惜了,她的期待注定要落空。
夙承勛看著她,就只一眼,連話都不曾與她說便朝押著她的人擺手。
他的答案,永遠都那么顯而易見。
成妃笑了,渾身的力氣徹底被抽走了,眼淚從她發紅的眼角漫出來。
滴答。
消失不見。
“我是公主!誰讓你們放肆了?!放手!放手!母妃,母妃救我,救我——”
夙錦兒還在那跟蛆一樣掙扎著,可惜她喊的人卻跟沒聽到她的聲音似的,任由人架著往景萃宮外去。
夙錦兒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頭上珠釵花簪掉落一地,發髻也全部散了,瘋子一樣。
雪姝看著她被人抬著從面前經過,心里波瀾不驚。
在夙錦兒無意中把頭扭到她這邊時她轉身背對著屋里,朝夙錦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
夙錦兒一驚,腦中炸開道道驚雷,渾身的寒毛都在這一刻豎了起來,從腳底升起的冷意讓她的牙齒都忍不住磕了起來。
夙雪姝,夙、雪、姝——
“是你對不對?!是你對不對!”
她瞪著雪姝,眼珠子都快滾出來了,牙齒磨得咯咯響,像要把人生吞活剝了。
雪姝用手絹掩去嘴角的弧度,眼眶微紅,“錦兒妹妹……”
在外人看來,也不知她是在為夙錦兒現在的境遇感到難過,還是夙錦兒的話傷了她的心,神情看著十分不忍與悲傷。
夙錦兒紅了眼,發瘋般地扭動著。
“夙雪姝你個賤人!賤婆娘!竟然敢算計本公主!你不得好死,賤婆娘你不得好死!”
喊完又沖屋里嚷嚷。
“父皇!父皇你看到了嗎?!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全都是夙雪姝這賤人搞的鬼!都是這賤人搞的鬼——”
她以前一直在夙承勛面前裝乖,夙承勛對她的本性了解甚少,真以為她在他面前的樣子就是她本身的樣子。
現在夙錦兒急著保住自己的公主身份,顧不上裝樣子。
夙承勛本就因為她母女的事怒不可遏,再聽夙錦兒小小年紀就能說出如此粗鄙的話,他頓時認定這就是她的本性。
也因為這,更加篤定夙錦兒不是他的種。
于是,夙錦兒的話才落,夙承勛便一拍桌子,厲道“掌嘴!”
抬著夙錦兒的人立馬停下來,一太監走到她面前,照著她那張哭花了的臉就揚起了手。
“啪啪啪”
幾巴掌下去,夙錦兒的臉紅腫不堪,五個清晰可見的手掌印刻在她臉上似的。
什么東西從她嘴里掉了下來。
雪姝定睛一看,原來是兩顆牙混著血被她吐出來了。
夙錦兒沒了掙扎的力氣,嘴里鮮血一個勁兒往下淌,她翻起了白眼,“母……母妃,母妃救我……”
雪姝也以為成妃會有反應。
就算被男人再怎么傷心,夙錦兒是她女兒,這個時候不管她有沒有能力都會上來護。
結果意外的是成妃并沒有任何動作。
她被架著,面如死灰一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什么,微弱的火光打在她臉上,照出她臉上斑駁的淚痕。
“母妃!錦兒?!”
這時,夙睿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成妃依舊沒動,夙錦兒跟見了救兵似的艱難地抬頭,嘴里喊著血水,含糊不清地喊“皇兄……”
夙睿興也沒了在長興殿的意氣風發,看到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成妃和夙錦兒時臉色一白,腳下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