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新皇對靖煦公主的心意,近日來朝中也有人有所察覺,卻都沒人提出。
一來因為靖煦公主已經去了,再拿這出來說事,難免不會被安上一個詆毀亡人的罪名;
二來則因為心慌的脾氣早在他還是昭王時眾人就有目共睹。
加之新皇登基后對秦宵派雷厲風行的肅清手段,朝中大臣都清楚地領教了他的狠辣與情緒上的不快。
除非腦子進水,不然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忌諱。
因此,朝中這些人即使對他們的新皇與靖煦公主之間的異樣有所察覺,大家也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倒是京城的百姓們,短時間內還沒忘記曾被稱為災星的六公主,說起靖煦公主,大家無不惋惜,心腸軟一點的人甚至還掉了幾滴眼淚。
“天可憐見的,好不容易有好日子過了,能享福了吧,結果偏遇上那該死的賊人,唉……”
“誰說不是呢,聽說再半月才滿十六呢,十六歲的丫頭片子,正是嫁人的好時候,結果就這么去了,真造孽。”
“去年淑妃娘娘還托夢給皇上,那會兒不還鬧得滿城風雨么,現在人就這么去了,淑妃娘娘在天之靈怕是安心不了了。”
“這話也不能這么說,說到底本來也不該她當這個公主,要不是淑妃娘娘,她連進宮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得皇上的寵,死了還入了皇陵,別說造孽,該說福氣才對。”
“嗬,你可真是敢說,還福氣,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行了,不想死就閉嘴,前些天不還有幾個說公主不好的結果被拔了舌頭么,你不想要你那舌頭別連累我們。”
“就是就是。”
“……”
端王妃從八寶齋出來在門口站了會兒,聽著不遠處幾人的議論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
趙嬤嬤拎著糕點出來,順著她的視線朝那邊看了一眼,勸道“別聽那些個人的,都是些嘴碎的,回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端王妃嘆息一聲后跟趙嬤嬤往前走,“那些話我倒沒放在心上,只可惜了好好一個丫頭,我先前還想著,要不是她喊先帝一聲父皇,我都想認她做干女兒了。”
趙嬤嬤附和地點了點頭,“正好咱們世子爺也喜歡,若王妃真收了這干女兒,也算一樁喜事。”
“可不是,”端王妃說,“王爺一直想要個丫頭,生嘉兒的時候就日日念叨著,事后見是個男孩,還哭喪著臉跟我委屈呢。”
倒也不是重女輕男,就是那人總想著看她小時候的樣子,說是女兒若長得像她,便相當于參與她幼年時期了。
趙嬤嬤見她憶起了往昔,也不由得回想以前的日子,想了會兒就忍不住笑。
“世子爺為這事跟王爺鬧了好一段時間呢,府上那段時間雞飛狗跳的,世子爺頑劣的名聲不就是從那時候傳出來的?”
小世子最初對自己是男孩還是女孩沒有多大概念,裙子什么的也是大人給穿就穿了,誰知道才去了勤學院一天,回來就又哭又鬧的。
三歲的小孩子能有什么說話的權利,一般不都是大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可惜他們的小世子可不是普通小孩,打小就不是容易吃虧的,回來不僅哭鬧著以后再不穿小裙子了,還把他父王柜子的衣裳直接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差點沒把端王府給燒了。
那王爺肯定不能由他這么鬧啊,逮著小不點兒就是一通揍,卻偏遇上顆小硬石頭。
小硬石頭不僅不認錯,還直接張嘴把自家父王咬得鮮血直流,鬧的陣勢那叫一個大,最后還是王爺一掌把人給劈暈了才算完事。
不過,父子倆的梁子也算是在那時給結下了,自那以后一見面就掐,攔都攔不住。
端王妃也想到了那時候的事,無奈地笑了笑,卻是越想越覺著那個合自己眼緣的小公主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