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凌玨因為那日的事也得知了夙珝的身份,不過不是夙珝跟他說的,是夙嘉和楚胤告訴他的。
雖說冉凌玨對夙珝向來都是絕對的忠誠,但以防萬一,君曜還是給他和夙嘉定了個臨時契,想著等夙珝有時間了再說冉凌玨的事。
白茯倒也想跟月靈定契,卻沒定成。
倒不是夙嘉他們對她已經信任到可以不用定契的地步,而是君曜發現雪姝在白茯身上施了靈術。
白茯一旦有將月靈族和他們的事給不相關的人說出去的念頭,靈術便會自發啟動抹去白茯這十幾年的所有記憶。
很明顯,這是從始至終都未想過要白茯的性命。
冉凌玨聽她提起皇上,神情頓時一凝,忙追問“皇上出什么事了?”
“看來你還不知道,”白茯擦擦眼淚,吸了吸鼻子,“也是,只要不跟皇上提起公主,皇上在外頭便跟尋常無異?!?
說著,她便將這幾天的事跟冉凌玨說了,冉凌玨聽得眉頭打結,“這……”
白茯擤了一下鼻子,說“我跟你說這不是為了讓你到皇上跟前提的,就是想跟你說一聲,要是到了皇上跟前,可千萬不能當著他的面提公主,一句也不能。”
又跟冉凌玨說了夙嘉和楚胤的決定,怕冉凌玨這個不會轉彎的理解不了,還給他打了比方。
“夢游,夢游知道吧?一旦把夢游的人貿然叫醒,就有可能刺激到做夢人的腦子,之后做出什么事都是料想不到的,所以你可千萬別提公主走了的事?!?
冉凌玨聽明白了,原本就不算開朗的心情不由更加沉重了。
白茯看他點了頭才放下心來,這才想起自己離開了好長時間,于是匆匆跟冉凌玨說了兩句后就準備回去。
冉凌玨因夙珝的事愣神了小會兒,現在看她要走才突然想起自己來是干什么的。
“等等,”他把人攔下,“聽管伯說你昨天去將軍府了,我昨天忙,半夜才知道,是有什么事么?”
白茯差點都把這事給忘了,聽他提才想起,但一想起這事吧,就想起她家公主把她托付給面前人的事,心里沉重得緊。
想了想,她不打算在這時候說這事,就說“沒什么,就是覺得讓你擔心這么久心里過不去?!?
冉凌玨還當多大的事呢,聞言不禁松了口氣,笑著在白茯頭上揉了一把,“沒什么過不去的,別當回事,好好的就成。”
自從六公主出事,冉凌玨就從沒在白茯面前提及過“公主”二字。
他不會說話,也不會哄人,但他很清楚這段時間以來周圍人都是什么心情。
所以冉凌玨覺得,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默默陪在她身后,她若累了,他隨時都能將人抱進懷里讓她靠靠。
白茯原是要點頭的,她而今什么心思都沒有,又怎么可能為男人的親密感到羞怯。
可當她抬頭對上冉凌玨漆黑的眼時,她的心忽然靜了下來,她沒再著急走,而是抓緊了冉凌玨的大手放在臉上輕輕貼了貼。
“我沒有不想跟你一起的意思,對你也沒有任何不耐,我昨天去將軍府其實是想跟你說我改變主意了。”
冉凌玨“改主意了?”
白茯點頭,“我先前覺得自己放不下,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下,所以……所以我不想耽擱你……”
聞言,冉凌玨明顯急了,“小茯,我說了,你……”
“你先別急,”白茯捏了捏他的手說,“聽我說完,聽我說完好不好?”
她怎么會不知道面前的人想說什么。
早在公主走后她從他手上拿到那封信時他就說了,不管她做什么決定,即便真要老死在長禧宮,他也愿意一輩子等她,陪她。
可她何德何能,如何能耽誤他一輩子。
但轉念一想,人的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