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臉凝重的黃捕頭,聽聞裴淵庭這般叱責,心中頓生不悅,便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裴哥,我當你是好兄弟,所以我在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卻在懷疑我。”
說著語氣一頓,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長吁一口氣,悻悻地說道:“我也知道這事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可是我的雙眼就看到這些,我能如何!”
三人相處這么久了,溫凌二人自然知道,裴淵庭只是隨口這么一問,并沒有真的懷疑黃捕頭的意思,可是另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黃捕頭竟然這般大的反應,就好像戳了其軟肋一般,心中俱都登時起疑。
畢竟相處久了,一定的默契還是有的,裴淵庭回頭瞟了一眼溫凌二人,見其神情便能猜的個七七八八,便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轉瞬間三人便通過眼神交流一番,裴淵庭眸中帶笑的將視線移到黃捕頭身上,打了個哈哈,討饒道:“是我的錯,老黃你也別大動肝火,我其實沒這個意思,來來來,我以茶代酒自罰一杯!”說著端起面前的茶杯豪飲一口。
好似得償所愿的黃捕頭,嘴角微微上揚,若不是強行繃住,恐怕都笑出了聲,便佯裝咳嗽,輕咳了幾聲,方才穩住心神,淡淡地說道:“朋友相交,貴在知心,你要相信我!”
“是是是,”裴淵庭頻頻點頭,態度恭敬的就好比犯了錯誤正在挨訓的學童一般,一邊點頭,一邊還在一個勁的在認錯,“是我的錯,我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知是黃捕頭心中的怒火已經消失殆盡,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只見他緩緩地長嘆了一口氣,柔聲道:“其實我知道,我們之間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但是幾位公子不嫌棄我,而且還將我當朋友,我心里何嘗不是滿心歡喜,可是...”
話說了一半,好似突然意識道什么,便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而是話鋒一轉,滿臉堆笑地說道:“來喝茶喝茶!”
若是三人中誰的反應最快,這還真不好說,但是若說誰的反應比較慢,裴淵庭一定會說自己,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自己還在云里霧里之際,其他兩人早就心里和明鏡一般。
此時便是如此,裴淵庭看著強顏歡笑的黃捕頭,自然猜到剛才他那未出口的半句話,應該是什么難言之隱。
連他都想明白的事情,溫凌二人焉能沒有明白。既然察覺黃捕頭不愿細說,眾人也便知趣的沒有追問,俱都默契的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哎呀,這茶真的是個好東西,”裴淵庭咂吧咂吧著嘴巴,故作高深地說道:“和酒比起來是有過之無不及!”
眾人聞言一愣,溫凌二人更是神色一呆,雖然相處時間不算多長,但是卻從未見過老裴這般感慨,凌浩然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驚詫地問道:“老裴,你這話怎么說?”
正一副攢眉苦思感嘆人生的裴淵庭,聞言一喜,連忙笑著說道:“茶這東西,人越喝心里越敞亮,可酒則是越喝越迷糊!”
凌浩然聞言一怔,本想洗耳恭聽是何高論,竟然聽到這種,登時無奈地搖了搖頭,可是靜下心來仔細揣摩一下,發現好像還確是是這么一回事。
念及至此,便收起了準備戲虐的心思,而是歪著腦袋看了看他,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深淺得宜的笑容,語重心長地說道:“以為你是胡說八道,沒想到竟然是至理名言!”
可讓他驚訝地是,裴淵庭竟然沒有意料之中地接受他的稱贊,而是驚訝地睜大眼睛,表情甚是夸張地說道:“啊,你這個評價可是讓我有點飄飄然了啊,還至理名言,我這就是簡單的有感而發!”
送出去的稱贊,竟然沒有欣然接受,凌浩然尷尬地輕笑了幾聲,搖頭道:“行,你說有感而發也依你,”說著語氣故意一頓,笑著追問道:“那你還有什么感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