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淵一句話都沒有說,轉過身就往前走去。
記憶梳理之后,吳淵本能的就知道自己應該去哪一個車間。
周立卻有些疑惑。
今天的吳建國,似乎有些不一樣。
平日里只要自己大聲說一句話,就會嚇的他立刻搖尾乞憐。
可剛才,吳建國竟然沒有理會自己?
這一個變化也太過反常,周立皺著眉頭,低聲說道“等今天廠長走了,我在教教你什么叫做尊卑有序,不遵章上司,是沒辦法好好端著飯碗的!”轉過身,周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吳淵已經(jīng)走到了三號車間的門口。
記憶中,只有這半年是在不停的輪回。
在這之前也有一些記憶,不過都是關于吳建國的生活瑣事,以及在車間里面的不如意工作。
推開車間門。
入目的是幾十臺正在工作的流水線機器。
足足有上百號工人,正圍在兩側不停的焊接零件。
在記憶中,自己所占據(jù)的這個周建國的角色,本應該監(jiān)察所有工人的零件制作,有問題的讓工人返工。
不過……
周建國,卻總被人欺負。
每天晚上都有零件重新加工。
干活兒的不是工人,而是他自己。
走在車間之中,絕大一部分人都在好好的干活兒,唯有三個人,正吊兒郎當?shù)脑谡f話。
并且時不時的哄笑出來聲音。
吳淵并不想要找麻煩,在記憶之中,每一次不停重復的事情,就是在周建國進入車間之后,就會有三個刺頭找他麻煩,他為了整個車間的評比,以及廠長要帶著人來檢查,答應了刺兒頭很苛刻和羞辱的條件,換取他們不鬧事兒。
曾經(jīng)的周建國,太過窩囊。
這里明顯有規(guī)章制度,自己想要找到兇手,就必須在規(guī)章制度結束的時候,也就是車間休息下班,自己才能空閑出來時間,否則到處都是“人”。
如果自己違規(guī),明顯那些“人”,就會用廠里的制度來懲罰,自己此刻也什么都做不了,完無法反抗。
而周建國的時間,已經(jīng)完被這些刺兒頭占據(jù)了。
他們白天無所事事,胡亂加工零件,晚上就讓周建國返工。
尤其是今天,他們還故意做錯了很多零件,又來要挾周建國。
三個刺兒頭,都是廠里頭高管下來的后門,曾經(jīng)的周建國根本不敢反抗。
可現(xiàn)在,吳淵的意識主導,又怎么可能再繼續(xù)任人擺布?
并沒有直接去找刺兒頭的麻煩,吳淵照常巡視。
行走過幾個位置,也順應著記憶的信息,指出來了幾個工人問題。
他們的態(tài)度也很平淡,根本不和自己說話,自顧自的重新修改零件,違反了晚上下班才能返工的規(guī)矩。
吳淵并沒有打破這些平靜。
他們是無關緊要的人,也根本不會影響到自己。
當吳淵走到那三個刺兒頭的位置時,在記憶之中,應該是低頭快速走過,被他們叫下來。
然后看到他們手里頭完做錯的零件,又被要挾。
不過吳淵,并沒有往前走,而是直接停了下來。
盯著當頭那個刺兒頭,一個身高一米六左右,賊眉鼠眼,額頭上還有個疤的男人。
“王大富,你的焊接點不對,部做錯了。今天晚上,你和劉小貴,謝順軍留下來返工,剩下的不要繼續(xù)亂做了,去旁邊看看別的同志怎么做的。”
吳淵的聲音很直接,也很大。
整個車間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王大富,就是這三個刺兒頭的頭頭,平時也是最為難周建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