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顯愣了一下,抬起頭之后,聲音很不客氣的說“周建國,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我哪兒做錯了?”
接著,王大富又壓低了聲音,同時瞪了吳淵一眼,小聲的說道“周建國,你想玩火?你搞我?你信不信我讓我叔把你調查了!送你回家種地!”
車間里面頓時就交頭接耳了起來。
“周建國今天怎么了?突然去找王大富的麻煩。”
“他難道不知道今天廠長要帶人來參觀嗎?昨晚上王大富還在宿舍里頭放出來話,今天要好好整一下周建國,周建急跳墻了?”
“誰知道啊……最好別亂說話吧,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可我覺得,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我覺得周建國不是這樣的……”
議論的人群,有些人的臉色漸漸茫然起來。
“對……我也覺得不太對勁,好像他不應該這么做一樣……”
車間不大,一安靜下來,加上他們說話也沒有怎么掩藏,吳淵聽的清楚。
他自然也明白,他們說的不對勁是什么意思。
自己,打破了他們的循環。
今天周建國被欺負,已經循環了不知道多少年。
可吳淵要在下班的時間點找到兇手,就必須要有自己的時間,減少自己一系列的麻煩。
王大富是最主要的,也是首當其沖。
吳淵語氣很平靜,聲音依舊很大的說了句“就算是你找經理來說這件事兒,你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讓你返工,你就要返工,我就不信,諾大一個廠子,還要慣著你們這些臭毛病。”
王大富面色變成了豬肝色。
旁邊的劉小貴和謝順軍也是表情很不好看,目光威脅似的看著吳淵。
吳淵又淡淡的說了句“你們現在就過去學習,馬上廠長就要帶著人來了,如果我們車間因此被差評了,主任那里我也沒辦法交代,要是你們不好好干,我就會去找廠長告狀,車間里頭那么多人都聽著的,我覺得廠長并不會說我眼睛瞎了,要不然,這千元火車頭修理廠也不可能是那么多人削尖了腦袋想進來的工廠。”
吳淵話音落下的同時,頓時車間里頭就響起來了幾個附和的聲音。
“對!咱們都在好好干,憑什么有人偷奸耍滑,磨洋工,還要和我們一起分提成!憑什么!”
“對啊!王大富,你說周建國眼睛瞎了,我看你是腦子被門夾了吧!焊接點四個,你直接焊錯了三個,你還不準人說了!這廠難道是你開的?”
一旦有人說話,立馬就會有墻頭草倒下來。
王大富沒有什么好人緣,他總是仗著自己叔叔是廠里頭運輸部門的經理,就對著很多人頤指氣使,早就成了眾怒而不敢言的對象。
王大富的臉色,越發的漲紅,說了句“行,周建國,你有種!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