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輕嘆了口氣,還沒上班就得對上司的話唯命是從……
誰讓對方是太孫殿下呢?
“姑娘,你只需道上一聲喜,這袋兔子形狀的喜糖便是你的了。”坐在太師椅上的丫鬟垂首擺弄著攤子,余光瞥見一截薄荷綠的裙擺出現在眼前,而且在攤子前停了許久,她沒有多想,這句話便脫口而出。
對方有些高冷,并沒有給她答復,于是她抬起頭來,與沈辭打量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啪啦哐當”一陣亂響。
猛然倒退的丫環撞倒支撐攤子的木棍,攤子向一側傾斜,喜糖落了一地,動靜大得吸引了許多路人的目光。
沈辭把玩了一會兒兔子狀的喜糖,不太敢興趣,隨手丟回丫環懷中。
“喜糖我不要,但祝福你要幫我帶到。”沈辭勾唇,“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丫環抖了抖,捧著一袋喜糖,順著墻壁癱軟跪下,“見……見鬼了……”
……
金鑾殿。
柔妃素手點燃安神香后,款步向皇帝而去,親手沏了一壺君山銀針,清冽的茶香與淡雅的熏香混合在一處,沁人心脾,驅散不少心中煩躁。
“陛下日夜為國事操勞,臣妾看得心疼不已,便向楊太醫學了一手按摩的手法,陛下試試?”柔妃見他愁眉不展,便想著說點其他讓他轉移注意力。
皇帝神色懨懨,卻還是閉上眼,側躺在軟榻上,一聲不吭。
柔妃有顆七竅玲瓏心,無需他多言,便能夠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陛下可是在生臣妾的氣?”
“生你什么氣?”皇帝緊閉著眼,眉頭卻沒有舒展開。
“怪臣妾多言,促成了澤兒與沈辭姑娘的婚事。”柔妃通透又敢講的性子,格外吸引皇帝,
要是其他妃嬪,可能揣著明白裝糊涂,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心跡。
皇帝終于睜眼,沒有看她,而是呆呆的望著頂上的琉璃瓦,他鬢間已經霜白,脊背與青年時期比厚重了不少,多多少少現出幾分老態。
誰不會老?
他在這個染血的龍椅上坐不了幾年,蕭國的大任壓在他的肩頭,得盡快立下儲君。
“朕子嗣單薄,這些孩子中就只有澤兒最像朕,三年來,他的所作所為沒有讓朕失望,將蕭國交到他的手上,至少能夠讓列祖列宗安息。”皇帝是個孤家寡人,能夠說道的人就二三。
只有在柔妃面前,他才能放下戒心,將心事完全吐露。
“澤兒不錯,未來會是個和陛下一樣的好皇帝。”柔妃加重指尖按摩的力道。
“沈辭,不是個省油的燈。”皇帝說這話時,帶著一股森涼的殺氣,案幾上的書頁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平添幾分寒意。
柔妃動作不停,手腕上戴著的翠綠鐲子相互撞擊,聲音清越,“臣妾倒不這樣認為,臣妾覺得沈辭就是個普通姑娘,只是比尋常人機靈一些。澤兒能夠看上她,或許是因為她的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招人喜歡。”
皇帝推開她的手坐起身,“澤兒需要的不是喜歡的姑娘,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與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柔妃收回手,撥弄著香爐,幽幽道“陛下又怎知沈辭沒有能力與澤兒并肩而立呢?”
皇帝反而被她問住,扭頭看她,盯著她如月一般瑩白柔媚的側臉,“此話怎講?”
“臣妾聽聞沈辭乃沈家庶出的女兒,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可前兩日在學府,在繪畫上贏了林家嫡女;說是沈辭畫的圖栩栩如生,連蝴蝶都沒有辦法辨真假。后來,她被三批殺手追殺,不幸落崖,竟能活著回來。都知黑崖山兇險萬分,血蓮更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圣藥,沈辭竟然能夠不動聲色的將其取來。”柔妃緩緩述說著點滴。
“剛才在殿上,陛下也是瞧見的,功勞被搶,她能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