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孩子普遍早熟,五歲大的孩子已經識文斷字,默背千字文,和個小大人一樣。
從吏司口中得到的一點淺顯的消息便是,梁友宣是京城有名的小神童,年紀小小卻十分老成,和嚴肅古板的梁越山有的一瓶。
聽吏司說完,沈辭眼前仿佛出現一個老氣橫秋的奶娃。
可孩子終究是孩子,就算是性子再沉穩,也是個面對危險時沒有任何反手之力的孩子。
在她的那個時代,監控遍地,孩子走失依舊不易尋回,更不必說古代的荒野,路上連行人都沒有幾個,又有誰能夠梁友宣的下落?
妮婭不上不下的在馬車旁尷尬的待著,心中怒火堆積到一定程度之后,她踢翻用來爬馬車的小木凳,不滿道“行了沒有?要是沒有其他什么事兒,本公主要回刑部了。”
梁越山攔下她,不準她上馬車,“公主殿下不繼續查了?”
妮婭怒目圓瞪,“梁大人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是嗎?剛才不是已經派刑部的人去查了?找失蹤的人總是需要時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梁大人再等等不就等到小公子的下落了嗎?”
“這……”梁越山神情松怔,無言讓路,讓妮婭上馬車。
妮婭輕哼一聲,腳步輕快的上了馬車,她命人將四周的爐火點起,免得凍壞受涼。
而沈辭,從始至終都攥著車簾,望著遠方波濤洶涌的海面。
太陽鉆進云層里,湛藍的海綿同樣變得陰沉下來,天空低得仿佛壓在海面上,看得令人窒息。
而空蕩的海上,沒有一艘船的身影。
馬車的侍從吹了好幾次火折子都因風大而滅了,三番兩次之后,妮婭怒視沈辭,“喂,你扯著簾子不放是什么意思?是想凍死本公主嗎?”
沈辭回神,緩緩偏頭,眉尾輕挑,“公主這是做什么去?”
妮婭搓了搓手掌,沖著手掌呵氣,“自然是回刑部,要不然在這里和你們這群蠢貨干瞪眼嗎?”
她在刑部的官職高沈辭一階,若是妮婭回去,那么從刑部帶來的所有人也要跟著她。
“小公子還沒有找到,公主殿下就打道回府,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沈辭把簾子往謝然手中一塞,讓他拽著,不讓簾門關上。
而她,則是俯身進車內,將四角擺著的炭盆隨手丟了。
一開始妮婭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她丟到第四個的時候,她才尖叫的拉住沈辭的手,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在做什么?”
“丟炭盆。”沈辭答得自然,還不忘掰開她的手指,將最后一個炭盆丟了。
動作干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尖叫聲在耳邊炸開,妮婭猛吸了口氣,“本公主自然看得見你是在丟炭盆,你把這東西丟了,是想要讓本公主回去的路上凍死嗎?”
沈辭從馬車上躍下,拍了拍染灰的手掌,“公主都覺得冷,已經失蹤三個時辰的小公子,衣裳單薄,肯定覺得更冷。”
謝然貼心的從懷中抽出一塊干凈方帕遞給沈辭。
后者微愣之后笑著接了,垂眸細細擦拭白皙修長的手指。
妮婭簡直要被她氣死了,跺著腳從馬車上跳下,站在沈辭面前,凍得說話都不利索了,“那又怎么樣?他走丟了總不能讓本公主也陪著受凍吧?”
沈辭抬眸,眼中帶戾,“公主沒有將人找到,還草率的決定就此打道回府,你可想過,你的錯誤判斷很有可能斷送的是一條生命!”
妮婭平日咋咋呼呼,的確是不太聰明的樣子,但聽沈辭這么說,也算是聽懂了她的話外之音。
“你說,我回去會害得梁友宣死掉?”妮婭冷哼一聲,“梁友宣死了也是他自作自受,大冷天的來這種荒郊野嶺,還只帶一個丫鬟在身邊。要是梁友宣真的出事了,倒是要讓那沒用的丫鬟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