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友宣其實已經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了,但面對的是身份尊貴的楚郡王蕭嘉朗,他不敢在貴人面前失儀,只能搶打起精神。
不過聽到蕭嘉朗說請他們來是為了看戲,他多少打起了點精神來,“看什么戲?這里有戲班子嗎?”
娘親喜歡看戲,他平常也會跟著看上幾場。
戲中纏綿悱惻的感情他看不懂,不過每次娘親看完都會沉默許久,然后濕了眼眶。
他一直以為看戲是女子喜歡的事兒,沒想到男子也喜歡。
梁友宣天真無邪的話逗笑了蕭嘉朗,“沒有戲班子,不過這戲啊,比戲班子演得精彩得多。”
他的話就像是一個鉤子勾走了男孩所有的注意力,“多謝殿下請我們看戲。其實殿下救下我們就讓我們萬分感激了。”
而沈辭卻越聽越覺得不對味,蕭嘉朗能這么好心請大家看戲?除非明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
蕭嘉朗垂眸,用腳尖踢了踢呆若木雞的女子,“喂,是你自己跳下去,還是我派人送你下去?”
歌姬悲戚的連哭都不懂得怎么哭了,嗚咽的說了幾個字,根本聽不清她在講什么。
梁友宣反應過來,原來說的看戲是看一個姑娘跳水啊?這有什么好看的……
“姑娘,你會水嗎?”梁友宣瞪著一雙純潔無瑕的雙眼看著歌姬。
對上他的眼睛,歌姬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爬到他的跟前,抱住他的小短腿,胸前兩塊肉還不停的蹭著他,惹得梁越山十分不好意思。
“小公子,我不會水,求你讓殿下收回成命吧,我這一跳必死無疑。”
梁友宣心里升起幾分不忍,看她裝扮,十有八九是煙花女子,但好歹是一條性命,讓她跳水就是逼她去死,未免太過殘忍一些。
“殿下,請問此女犯了什么事兒讓你要這般責罰她?”梁友宣心里住著一個正直的老干部,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
“什么事兒?你不妨讓她自己說說看。”蕭嘉朗鳳眼微瞇,朦朧眸光落在歌姬身上。
那輕飄飄的眼神對于歌姬來說仿佛有千金重。
“奴家知道錯了,求小公子與殿下留我一命,以后奴家再也不敢了。”歌姬哭得和貓兒一樣,聽得人心里憋得慌。
“對啊,郡王殿下,她已經知道錯了。夫子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既已知道錯,我們不如再給她一次機會,留下她這條命吧。”梁友宣年紀小,耳根子軟,見不得有人求他。
歌姬這一求,梁友宣便想替他求情。
沈辭依舊一動不動,當個稱職的花里胡哨背景板,對于蕭嘉朗的行為絲毫不驚訝,這病嬌男想殺誰就殺誰的毛病,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她就是有些擔心年紀小又善良的梁友宣,要是卷入這件事,可能會引起蕭嘉朗的不滿。
“小公子,你可別為這個賤人說話了,這賤人一開始想要把你們兩人丟回海里的,說是很想看你們死前拼命掙扎的模樣,殿下怎么可能會對你們兩人動手呢?所以這個女人就是個心如蛇蝎的毒婦,死不足惜。”目睹一切的船家適時開口,說明真相,希望小公子在知曉真相之后,能夠讓歌姬自生自滅。
沈辭眼珠子一轉,又看了那胸大無腦的歌姬一眼,真是又蠢又壞,沒想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梁友宣犯了難,“她存著這樣惡毒的心思是她不好,但我們用她的方法來報復她,豈不是變成和她一樣的蛇蝎心腸。殿下不妨聽我一句勸,得饒人處且饒人。”
沈辭心里暗嘆一聲不好,能夠教訓蕭嘉朗的人這輩子還沒有出聲呢,梁友宣教訓蕭嘉朗這段話,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果不其然,蕭嘉朗偏頭看了梁友宣一眼,眸光深深,讓人看不真切,只令人覺得陰寒,“小公子說得很有道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