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郎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筷子,決定換一個話題,要么再這么聊下去,還沒吃飽,就先氣飽。
他掃了眼離他最近的一碗高湯,湯汁晶瑩,還浸泡著各種時鮮,剛才一陣陣傳來的香氣,就是來自于這碗之前從未見過的湯。
小二自然格外熱情地介紹自家的招牌菜“殿下好眼光,這道菜是被譽(yù)為福壽全的佛跳墻,之前在京城從未有過。殿下,別覺得它看上去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湯,其實大有學(xué)問。
湯汁鮮甜,足足熬了三只雞才熬出來這一碗湯,一口未吃的雞肉沒有用便丟了,里面添加的時鮮,也都是掌柜精心挑選,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好貨色。看這一碗上湯龍蝦,龍蝦足足有嬰兒的手臂粗,再看這一碗澆汁松茸,松茸的珍貴之處,不需要小的贅述了吧?”
蕭嘉朗的情緒緩和了一些,點都點了,不能吃還能咋樣?話說回來,他也有點餓了,沈辭的手藝速來不會讓她失望。
她不愧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他每樣都嘗了幾口,余光撇見小二立在他身旁,其實沒有離開的意思。
往常他用膳,身旁都有服侍的姬妾,各個身嬌體軟。
被一個店小二伺候,他口味還沒那么重。
“你怎么還在這兒?”事情不都已經(jīng)說清楚了嗎?
小二一點都沒有自己被嫌棄的自覺,將手中的小冊子往前送了送,揚(yáng)著一臉標(biāo)準(zhǔn)的露八顆牙的笑,“殿下,是打算用銀兩還是記賬?”
蕭嘉朗優(yōu)雅的咀嚼著秋彈滑嫩的海膽,聽到他這句話,差點噎住。
小二從她身上嗅到一絲跑單的意味,眸光緊鎖著她。
他用帕子掩飾的在嘴角擦個擦,“記賬吧!”
“得嘞,勞煩殿下在這里簽個字。”小二這般事無巨細(xì),是因為掌柜提醒過他,簽字畫押之后才不會賴賬。
蕭嘉朗提筆又突然頓住,他要是簽了,小二找到太子府去,他又該如何與太子妃解釋?
母妃本就厭煩沈辭,最近又因為,飄香酒肆的生意比火鍋店好太多,母妃日日悶悶不樂,要是得知她在飄香酒肆花費(fèi)了上萬兩,她可能會當(dāng)場暈過去。
小二見他停筆,心里一機(jī)靈,怎么?難道真的像掌柜所說的那樣?殿下是要逃單!
后來他在心里連連告誡自己,除非郡王殿下不要臉面,要不然做不出為了一萬八千兩逃單的事。
蕭嘉朗吃飽喝足之后,越發(fā)覺得如今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都是沈辭一手造成的。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又無處宣泄一樣憋悶。
小二搶先一步說道,“原來郡王殿下是想要用現(xiàn)銀啊!”
一萬八千三百兩的現(xiàn)銀,得一大疊呢。
蕭嘉朗淡淡的嗯了一聲,突然拔下發(fā)髻間通身翠綠的簪子,那簪子色澤光潤,泛著水光,光照樣其間,有五彩光芒落在桌上。
小二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心道,也只有郡王殿下手中能夠有成色如此好的玉。
“這玉簪市面上三萬都買不到,用來抵扣這頓飯錢綽綽有余。”蕭嘉朗將玉簪往桌上一拍,便不再看它,仿佛這物件本就不值得他上心一般。
小二訕笑兩聲,“殿下就不合適啊,你說這玉簪值三萬,而飯錢只需一萬八千三百兩,我們要是收了,豈不是占了殿下你的便宜?我們不能收。”
蕭嘉朗冷笑一聲,只覺得她這個做作的模樣非常令人厭煩,于是臉色冷了下來,“這家店是你們掌柜做主,你要是拿捏不定,不如讓你們掌柜來決定。”
他已十分厭煩這個小二,只想盡快將他打發(fā)走,要不然看著他的臉,會讓他愈發(fā)覺得自己愚蠢。
小二被說動,拿了玉簪就走。
蕭嘉朗靜靜的喝了一會兒悶酒,起身離開。
不料他剛走出門,又遇見了他最不想見到的小二,“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