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北郊一棟豪華別墅內燈火通明,傭人們穿穿梭梭,前后忙碌著,一個管家似的女傭立侍在沙發側面,對著端坐在沙發上年過古稀已經滿頭白發的老人恭恭敬敬。
“小姐醒了嗎?”老人發問。
“還沒,醫生說小姐才流產,身子骨虛,昨天又受了風寒,這才會昏睡不醒的。”女管家一板一眼地回答,隨后又拿出一個手提包遞給老人,恭敬道“這是小姐的提包。”
老人略微點頭,面色復雜道“里面有什么?”
“除了咱們家傳的信物,便是幾個還未完成的劇本,您要看嗎?”管家端詳著老人的神色,把信物和劇本整齊的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隨后便退了下去。
老人拿起那串水藍色的手鏈,緩緩放在自己懷中,淚水沿著腮邊緩緩流下,帶著幾分哽咽呢喃“女兒啊,你這一輩子受了這么多的波折,委屈也不肯向爸爸來服個軟,咱們爺倆竟然連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暗自啜泣半晌,老人才把手鏈放下,打開茶幾上的劇本細細看著起來。
這孩子和她母親當年一樣,醉心于這些個影視藝術,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深邃的目光透過這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活潑清純的獨女。
他從小安排女兒學習各類商業知識,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奈何她除了攝影之外什么都不愛,甚至還一意孤行地報考了b市大學的影視藝術專業,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鞭長莫及,無法約束。
快要畢業之時,她已經為女兒安排好了公司里的一切,并且還為她找了一個商業上有往來的世家公子做交往對象,孰料這個逆女竟然看上了一個一窮二白的傻小子,還懷了孕,一起之下他便與她斷絕了父女關系。
沒想到那個雨夜的分離竟然會成為永別!
他來到b市之后去顧穎之的墓地看過,照片上的女兒已經失卻了當年的活潑無憂,唯獨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和當年一樣,清澈。
放下手中的劇本,老人朝樓上望了一眼,悠遠的目光凝滯著,這孩子和她母親一樣苦,才流過產便離家出走,定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安心,一切有外公為你做主,定不叫旁人輕易欺了你去!
二樓的主臥房里,一盞橘色的夜燈散發出陣陣暖人的光亮,偌大的臥室裝點的格外精心,既有日式的幽靜,又有中式的典雅,光是床頭那鐵藝臺燈便能看出價值不菲。
顧怡長長的扇形睫毛不住翕動著,緩緩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便是這般富麗堂皇典雅非凡的裝潢擺設,輕輕撫弄著依舊有些眩暈的額角,環視四周,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墓園的后山暈倒,她怎么會在這里?
掀開被角,看著身上已經換好的真絲睡衣,顧怡表情僵住,一股涼意在心中緩緩升起。
她拉開窗簾一角,向外望去,一片燈火通明之中滿是車光人影,想要不聲不響的出去恐怕是沒有那么容易。
她正向外聚精會神的看著,們突然“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打開,顧怡被下了一跳,猛地瑟縮著身子向后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門外的來人。
幾個年輕的姑娘見她醒了站在窗邊也是嚇了一愣,一個走到她的身前,好生勸哄“小姐,您剛醒,身子還虛,受不得風,怎么能在窗邊久待,快到床上躺著。”
另一個則向樓下跑去,一面跑一面念叨“小姐醒了,老爺,小姐醒了!”
顧怡看著她們面善,沒多做糾結便坐回到床上,細細打量著立侍在身前的幾個女孩,她們都穿著一樣的藍布碎花衣衫,梳著高高的馬尾辮子,聯想著這間房內價值不菲的擺設古玩,不難猜想,她們都是這家人家的女傭。
略微一頓,顧怡試探著問道“這是哪里?”
一個丫頭立刻乖巧的上前“這是咱們顧家在b市安置的宅院。”
“顧家?”顧怡皺眉,